“嗯,我知道了,二舅。”叶一舟手肘拄在车门上,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还有,最近市面上不太平,什么怪事都有,你平时天黑了就少出门,老老实实的别乱跑。”
王胖子手扶着方向盘,犹豫了一下,语气有些踌躇的问道:
“你那个病………怎么样了?”
“没问题了。”叶一舟挺直了腰板,斩钉截铁的说完,又自嘲的苦笑一声,补充道:“好多了。”
七年前,壮的像小牛犊子一样的叶一舟突然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心口更是仿佛火烧一样,疼痛难忍,无论是村里的赤脚大夫还是县医院的医生都诊断不了是什么病症。
在县医院的icu里昏迷了三天三夜,叶一舟的爸爸已经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谁也没想到,第四天叶一舟居然清醒了。
高烧退了,心口也不疼了,奇迹般的无药自愈了。
但这场大病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体质下降,多灾多病,不定时心悸,最严重的是精神时常无法集中,脑子里总是胡思乱想,蹦出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这让从小都是尖子生的叶一舟学习成绩一落千丈,高中毕业就结束了继续向上的可能。
身体欠佳,学业受阻,看不见未来等等一系列的打击让他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偏激又固执,连带着审美观居然也古怪了起来。
王胖子识趣的不在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大临市的美食。
哪个酒店的川菜最正宗,哪哪的厨师祖上是御膳房出身,哪哪的龙虾最是新鲜。
聊了一路,最后把他带到间不起眼的二层小饭店门口,一楼几张桌子,二楼是包间。
王胖子刚停好车,饭店门口就迎出来一位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一口一个王哥,喊的王胖子骨头都轻了三斤。
面对叶一舟投来的鄙视目光,还义正言辞的解释:
“这是我朋友开的饭店,味道不错,还实惠。”
庆幸叶一舟不是挑嘴的人,不管味道如何,好歹填饱了肚子。
吃饱喝足,王胖子挺着大肚子去柜台和刚刚的女人贫了几句嘴,随便又买两盒烟,抹了个零,才心满意足的结了账。
走出饭店,王胖子把新买的香烟塞进叶一舟的裤兜里,叮嘱道:
“拿着这个,不是给你抽的,是让你长点眼色,看见有抽烟的就拿出来发一根,外面不比村里,一切靠你自己。”
“知道了,二舅。”
“行了,我送你过去。”
王胖子重新发动汽车,叶一舟透过车窗,看到道路两旁的景色逐渐变化。
光鲜亮丽的高楼大厦逐渐隐没,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低矮沧桑的老年建筑。
方向盘一转,车子拐了个弯,驶入一条街道,这会连马路都沧桑了起来,路上坑坑洼洼的,这补上块沥青,那铺上片沙子。
“这是下水街,算是大临市的郊区了。”王胖子介绍道。
“下水街?”
“嗯,以前这有家屠宰场,很多人在这卖猪下水,一来二去就叫下水街了,后来屠宰场经营不善,倒闭了,人们有的走散的散,这就没多少人了。”
车子又行驶了一会,来到一排临街的店铺面前,王胖子踩下刹车,带着叶一舟来到其中一家门前。
叶一舟观察了一下,这一排房子有些年头了,只有五六家,其中还有些关着门,显得十分萧瑟。
店铺后面是一个院子,两旁有墙壁,最后是一间大的平房,形成一个独立的人家,类似京城的四合院,应该前面平房是做生意的,后面房子是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