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如此,妾身算计陛下,百死难赎,只是希望陛下看在稚子无辜的份上,不要伤了我们的孩子。”特意提醒他,那孩子身上有他一半的血,夫子情分是定死的,永远都没办法割舍。
“你放心,孩子现在已养在皇后宫中,晏昵殿的人对他百般照拂,未有偏差,若是有幸长大,也是殿中的乳母为娘亲,做个寻常人家的孩子,顶多伴读于宫中罢了。至于他的生母,关于你的种种,他一丝一毫都不会知晓,”荀域说得云淡风轻,言语之中没有一点对这孩子的喜爱,甚至不愿承认他是自己的骨血,“当然了,那是万幸,如若早夭,生前死后史书上都不会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你也好,他也罢,你们母子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沈冷栀心像是被人放在磨盘上来回得碾,可她还有理智,还没被逼疯,“陛下这是自欺欺人,雁过留痕,既然存在过,就不能被抹杀,哪怕史书不曾记载,血脉相传也是一样的。”
“只要他平安长大,朕一定替他娶妻,但高门显贵是不可能了,如你所言,朕堵得上众人的嘴,但事实就是事实,他是你的儿子,怎么会有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朕也不能那么做孽,害了旁人。”
“你的孩子,即便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是一代差过一代,想要翻身,简直做梦。可惜了你最引以为傲的才女名声,没了高门铺衬,根本没有显露的机会。”荀域字字句句都往沈冷栀心窝里戳,叫她知道这孩子即便活着也是受罪。
“你想要他继承的,朕的样貌,你的聪慧,全都没有。”
“陛下方才还说可怜我父亲一片赤诚,不会迁怒沈家,陛下可以不念旧情,但时过境迁,沈家的人总会帮他,只要他活着,一切都有可能,陛下只消看着,到底是我赢了,还是你赢了,至于百年之后的事情你我都难以预料,在此争执也无益。”
“这倒是,”点了点头,荀域歪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抵着唇,“那咱们就一起看着,看看他会如何,沈,二姑娘。”
从方才开始他便一直这样唤她,且不肯说个明白,沈冷栀正欲发作,却见荀域招呼身边的少年道,“送二姑娘回去吧,到沈府,接上沈司徒,一并圈禁在云照,朕已经托人写信给南国的太子,待你们到了烟波江,自然会有人接应。”
他要让沈冷栀到安宁的故国去,去她最不愿去的地方,了此残生。
“陛下,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