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终是起身,荀域直视着安宁的眼睛,想听她怎么说。
“是他掳走我的,韩昭没有告诉你么?”
对面的男人在听完这句之后,瞳仁微眯,既诧异又愤怒,且他并不是生气沈穆掳走了她,而是生气她为什么放走了沈穆。
韩昭曾经说过,是她帮着那人逃跑的。
彼时自己并不知道打劫和亲车队的人就是沈穆,不然他当时就该下令让边关的人严防死守,把那人困在北国,一步都别想跑。
“为什么放他走?”
声音抬高了几度,其实他不用问也知道,因为安宁那时不信他,在逼不得已走上这和亲这条路之后,半路杀出的沈穆几乎是唯一可以改变她命运的人。
“如果那时韩昭晚了一步,你是不是就要跟他远走高飞了?”
男人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忽然桀桀笑了出来,若是沈穆带走了安宁,此后经年,是否会是另一番景象,令人闻风丧胆的西凉大将军在战场上是否会不那么拼命,不那么杀人如麻,不把杀戮和战争当成博弈的游戏,不会不惜一切代价围剿韩昭.....
“你笑什么?”安宁不明白他现在是什么意思,是吃醋么,可男人眼神里的哀伤过盛,不会是为了那些莫须有的事情。
“我笑造化弄人,阿爷和荀境我只救了一个,而我最心爱的女人却放走了我此生最大的劲敌,你说可不可笑?”荀域的喉结滚动,像是还有许多话要说,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他沉默良久,眼眶红了又恢复如常,终是把所有痛苦全部压了回去,“因为恨我,所以存心把他放走,对么?”
安宁走过去抱住了他,而荀域也没有再生她的气,反而还摸着她的头发喃喃道,“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你,不然也就不会让你放走他了。”
“若是那个时候我护好你,你也不会这样恨我。”
安宁埋头在他肩膀泣不成声,她等这一句道歉等了那么久,终于听到的时候却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