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氏在降与不降一事上空前团结亦觅与亦南星是因为看出了枫永江包藏的阴谋,亦氏投降之后也绝对无法置身事外,极有可能重蹈当年覆辙。亦苦枳则是单纯不想再次遭受投降的污名,直接发话,宁死不降。
两处战争与往日小打小闹截然不同,莽金与篁泽王统帅的“千夜”军队全部放弃了试探阶段,不约而同都以不计损耗的方式疯狂进攻,如恶狼一般攻城略地。镇北辖境多年戒备,虽然也节节败退,但还不显太大颓势。
亦苦枳则直接拒绝了镇北辖境的帮助,坚持以一
己之力抗衡篁泽王枫永江。亦南星被亦觅软禁于帅府,林山雨听从了亦南星临行的告诫,不曾造反。北面军直接受总兵大元帅亦苦枳节制,与北方枫永江军队采取了直接硬碰硬的惨烈战术。
两个月时间,双方伤亡皆有数万,一时之间,北疆血流千里,数百里不见人烟,只有饿殍,干尸。惨烈异常,北疆全境民不聊生。亦氏领土大量南缩,北疆双方原本对分的领土,亦氏如今只占了十之一二。
东苍边军仍旧按兵不动,有识之士自然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东苍境内流言四起。霎时间朝堂震动,整个天下民怨四起,往皇宫及国师府而去的请愿之人摩肩接踵,蔚然一时。
皇宫及国师府不曾回应,民间不知何处又起了另一种声潮,言称镇北辖境不服管束已经多年,臣非臣,子非子。镇北王恃功而傲,处处僭越,不按期朝会,不按律纳税,早已如同割据,如今莽金来犯,只是虎狼相吞罢了。镇北有反意,一旦东苍出兵,疏忽了自家边境的防守,反而容易置身危局。
此论一出,不少名宿老人拍案而起,站出怒斥其为妖言惑众。镇北再无礼倨傲,与东苍终有旧情,实为一体。不为父子,也当是兄弟,面对外敌,自当同仇敌忾。莽金贪婪,如今不知唇亡齿寒之礼,他日定当深受其害。
但仇视镇北的风俗终归根深蒂固,哪怕有雷正则名剑大会等事,也不过只是小小的波澜,不可能真的改变所有民众的观念。更何况如今雷正则早已不知所踪,雷家也树倒猢狲散,原来还有些不忿的声音,如今那些人也全都消失在了江湖,雷家已成了禁忌。于是一经人煽动,主张坐视不理的一派也多了起来。
民间开始出现各种声音,大家只顾争吵,国师府与皇宫方面的压力反而小了。
这些还未受到战火侵扰的人吃饱喝足,当然不吝惜时间大谈特谈,唾沫横飞,高谈阔论。他们全然不知道,北地流血,早已可漂橹浮杵……
皇室一面,皇帝王燧与不再是鬼面的苏尚清正在加紧寻找枫卿童,他要打出自己拥有的一张重要底牌。
他知道,国师府那个老家伙等不及了。
国师府与镇北王府多年的相互制衡被莽金不计代价的大肆进攻彻底打破,如今国师就算公然造反,镇北辖境也没有多余的精力以勤王之名入兵东苍了。东苍境内其他各方势力就算得了一个师出有名,也绝对无法与国师府抗衡。
老国师最后的忌惮,原本的尚清剑剑主,也就是苏尚清的师尊,隐居深宫之中那位唯一接近神明的剑客,其实已经老死。老人这些年加紧培养苏尚清,甚至不惜令原本秉性正直醇厚的得意弟子手掌邪剑,险些身坠魔道,就是预感到了自己即将陨落。
苏尚清没有辜负老者的期望,最终战胜了邪剑剑意,入大化生境,重掌仅稍次于穹光剑的天下第二神剑尚清剑。
但还是不够。
比起老人在皇宫之中,借用龙气能令国师忌惮的半神境界来说,还是不够。
老剑客临死前尽己所能蒙蔽了天机,但国师想必不久就能察觉。到那时,彻底没了忌惮,也无人能有资本与其玉石俱焚的老虬,就将真正封正,登天为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