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确实不负众望,张口答道:“先前参与战斗的蕈人,无论是工作岗位还是个体间的实力都有明显的差别。考虑到我们埋伏时观察到的工厂运作情况,里面复杂的生产研究活动也一定存在管理与服从,分工与合作。
但是在战斗爆发后,却既没有任何人类社会中必定会发生的,强者逼着弱者冲上来送死当炮灰的现象;也没有弱者消极怠战,躲在后面等强者保护拯救的情况。对这些蘑菇而言,这似乎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意识形态。
这些生灵无论实力强弱,职位高低,全部都是奋不顾身飞蛾扑火般地冲上来送死。所以芸芸的意思大概是说,蕈人的社会,是一个没有阶级的社会。”
接过梅娴诗询问的目光,曲芸肯定道:“嗯,正是如此。在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中,在见识了我们压倒性的战斗力后。很难想象蕈人们会作出让第二座城市的同类与我们继续死战的决定。
这不是我毫无凭据擅自推测外星人的文化与社会道德伦理,而是从逻辑上考虑,让那些每一个都有自主思想,可以从事各种高科技精密工作的个体来进行并不擅长的战斗并大批量牺牲是一种愚蠢而没有效率的策略。
但是呢,如果类似的情况发生在人类世界,那么我们逃亡路线上的这座‘城市’中所有的非战斗人口一定已经被疏散了。那么在我们确实没有逃脱监视这一假设线之下,只有两个可能。
其一是由于严重的文化思想差异,我们完全无法理解和用理性推断蕈人的计划布局。但事实上这一假设的可能性也极低,因为我清楚听到了这些蘑菇之间的思想传递。
它们使用一种纯粹的精神领域沟通进行交流,而交流的内容表明,这些蘑菇们精神本质上与人类的差异可能小得可怕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它们披着蘑菇的外皮,我真会以为是一群人类在交谈了。
所以,除了我们确实已经逃脱追捕之外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蕈人们在始终监视我们的前提下放任我们逃窜,并把这种放任用作它们计划的一环。这样的话,刚才那座‘城市’里的居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放下戒备必不可少的手段。”
“我也听到它们的谈话了。”康斯妮掩饰着声音中的一丝颤抖,把小脑袋钻进了曲芸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