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宁川连忙点头。
就在跨进房门之时,忽然眼尖发现他胸前有一团被水色浸湿的痕迹,她若有所思抬眼。
恰好对上青年颇有些不悦的目光,“你进不进?”
好凶。
宁川默默嘀咕一声,而后拔腿冲进去,声音分外雀跃,“姑娘!”
踏进内厢,女子正一袭温柔雪青衣裙,站在等身的铜镜前扣着对襟的珍珠盘扣。
谢明琼从镜中与她对视一眼,便道,“宁川,那巾帕沾了水,掉在地上脏了,你且换一盆罢。”
“好……诶?”
宁川端着铜盆看着盆里的湿帕,望一眼地上明显湿漉漉的水痕,想起青年胸前那一块湿痕,露出了然的神色。
怪不得对她那般凶巴巴的,原是被姑娘赶出去了。
*
等用过早膳,风渐渐停止,炽烈的日头照晒在葱郁翠茂庭院里,空气中的温度逐渐热了起来。
书房里,谢明琼认真看着手中的考卷,眉头紧拧。
而后抬起头来,“这是谁的律法考卷?”
照着律令抄写也不至于错的那么离谱。
坐在她对面的迟清恩闻言放下手中笔墨,拾起手边的金缕扇扇起风,“是不是比我还差一些?”
缕缕凉风拂过脸颊,谢明琼再看一眼考卷上歪七扭八的字迹,隐约猜到这卷子是谁的。
“这考卷的书法生疏,约摸是刚读习律令,你读了四年,能一样么?”
说着抽走他手中的金缕扇,眼神示意,“快些将你的卷子写完。”
迟清恩低头瞥一眼桌面上的考卷,以手支颐叹着气,重新拾起笔来,看着对面女子精致的侧颜又蠢蠢欲动。
“阿皎可想要去茶楼听书?”
谢明琼头也不抬,“不去。”
“常安酒楼新出了两道糕点,阿皎……”
“不去。”
“那钗宝阁新出了好几套头面,有一套蓝宝石……”
“我说了。”卷面被翻过来,女子嗓音淡淡,“不去。”
天热又晒,跟前这卷子也就写了两张,竟还想着出去玩。
他到底是二十七八,还是十七八?
她抬眸看他,“你从昨夜赖在我这里,就想着哄我出去?”
迟清恩颇为遗憾的点了下头。
上一世他年少时也想邀着阿皎出去,但怕被拒之后暴露自己那点小心思,折了自己堪堪仅存的一点颜面傲气,很多次开口之际又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