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羊献容重复了一遍问题,似是不解,又似是嘲讽。她回头看了林新一眼,冷笑了一声,道:“世人都怕死,可又不得不死,所以编些美好的谎言骗自己,自己信了也就不怕了。”
林新被羊献容的那声冷笑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从她伺候羊献容起,她便是坚强的,不管多难熬的情况,她都有着十足的斗志,即便面对生死,面对逃亡,面对未知的恐惧,她都迎着它未曾却步。在这份坚强之下,她又有一份温暖,对身边的人尽可能的好,不管谁有了困难或者麻烦,她都能伸手帮一把拉一把,对司马宣华如此,对司马覃如此,对他们这些下人亦如此。什么时候,她会让人有寒冷的感觉呢?
林新看着这陌生的羊献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尚没有适应这样的她,只能沉默了下来。不多时,林双走了过来,笑着说:“主子,再坐下去身子受不了,回屋歇着吧。”
林新忙不迭地点头,说着就去搀羊献容。羊献容也不拒绝,就着胳膊上的力道站了起来,有些蹒跚地往屋内走去。之后几日的情况也一直如此,羊献容开了口说话,可是话一直不多,谁也不知道她脑中在想些什么。
“若是刘爷在就好了,他定是有办法的。”林新悄悄地说道。
章回摇摇头,道:“谁也不知道刘爷在哪啊,别说刘爷了,小公主也没有下落,周议都偷摸地出去找了多久了,不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胡升接着道:“我说句不好听的,如今这个世道,不管是三公主还是小公主,怕是都凶多吉少。”
话音刚落,胡升的肩膀就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是林双。她红着眼睛,不满地说道:“到底是没带过小公主的人,怎能说出这般冷酷的话。”
“我说的是实话。”胡升有些激动,他虽没有带过小公主,可现在也是铁了心跟着羊献容的,那小公主便是他的小主子,小主子丢了,他也着急也难过,可他自认自己多了几分理智,现在这般伤心难过有什么用?不如早日认清现实,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不然这金墉城就真的出不去了。
“知道你说的是实话。”章回也有些不满意,道:“可现在不能说实话,说了实话就是让娘娘死,你想让娘娘死吗?”言罢还不满地嘟囔了句:“木头。”
林双伺候了羊献容用完膳出来,冲三个人摇了摇头,三个人进屋收拾桌子,发现三个菜每个只吃了那么一两口,而一边的胡饼更是一口未动。这样下去便是要将自己的身子拖垮了,三个人叹着气收拾了桌子,下去吃饭了。
林双伺候着羊献容躺下歇息,见她两眼无神,便有心哄哄她,道:“昨儿听了个乐子,娘娘可想知道?”见羊献容没有动静,她便自顾自地开口道:“说有个世家公子,锦衣玉食地长大,一日去外间玩耍,见到有人在种庄稼……”
林双的故事只讲了一半,羊献容便突然打断她,问道:“周议呢?这两日怎么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