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宫人们眼见一抹明黄遥遥而至,声势壮观,全都止步不前,严格遵循宫规曲身匐地,低眉颔首。
直到仪仗队最后一排宫人从眼前经过,走出十几米去,才可微微抬头。
紧接着,就有人惊讶的发现那坐在御辇上的人非是帝君,而是一名嫔妃。
云汐坐在视野开阔的御辇上,无心赏看宫道两侧的锦绣花开、五光绚烂。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正处在深深的自责当中。
正像陆浅歌猜测的那样,她方才以冷言冷语伤了那对夫妻,并非是她不识好歹。
而是为着夫君华南赫早有下落而不得不如此行事,严词拒绝接受乌丹国的保护。
与夫君分开一年,她清楚纵使连心血盟尚在,华南信因顾及她的性命,再不敢对他的九皇叔华南赫下杀手。可他完全可以做到将其藏起,永远不让他与她相见。
在没有寻到夫君前,云汐必须利用华南信身为帝王多心多疑的性格,在人前亮明一种态度,表示愿意安心留在宫里。
而华南信必会生疑,想法设法试探她的真心。
那时,必是她与夫君的见面之日了。
华儿、季艳,谢谢你们千里迢迢为我与夫君而来,我在此处恭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云汐专注的思考着什么,身子猛然受力前倾。
是显轿突然刹脚的缘故。
“你个没眼色的东西,御辇你也敢冲撞啊?咱家打死你,瞎了狗眼的东西!
最前头,梁缜那尖细的太监嗓夹着无抵的怒意急冲冲的扯起,接着便是“嗖嗖”刺耳的抽打声和着女子的凄哀哭求:
“别打了,梁公公,奴婢求您了…奴婢急着要将衣服送往各宫,实是没能看到御辇啊……”
云汐被聒噪得心烦,娥眉紧蹙,侧了侧雪白的颈子,正看到梁缜发疯的挥舞着雪白拂尘,不停抽打跪地上一宫娥的头。
“住手,”云汐郁然扬声:
“一个大活人又不是那井口上的辘轳,做事难免有一两次的错处,梁公公且给本宫个面儿,饶她这次吧。”
梁缜立马落了拂尘,躬身谄媚道:
“哎呦,娘娘这么说可是折奴才的寿数了。您开金口,奴才哪儿敢不遵?”
厉眸横向那宫婢,嗔斥一声:
“这次是贵嫔主子饶恕你,你还不快快谢恩哪!”
那宫婢顾不上擦抹嘴角的血迹,哭着捣头不断:
“奴婢多谢娘娘恩德,奴婢多谢娘娘恩德……”
满是青於的花脸抬起,宫婢倏然惊愣住。
梁缜见状,拂尘再次抬起来:
“嘿,你还不起身让路,预备在此处过夜啊?”
那宫婢面对云汐,猝的痛哭流涕:
“敢问娘娘可是云汐小主,可是裕太妃的姊妹云汐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