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汐”
眼见她疼到面目拧然,却匍匐着步步向他爬来,明澜倏然失了心,大叫着俯身跪在雨地里,展臂捞起她紧紧抱住。
“你好愚蠢!为了冷青堂当真不要命了?作死的家伙,你就不知服软?你想气死我”
“明澜,给我解药……”
顾云汐水打的小脸上分不清哪些是雨、哪些是眼泪。冰寒无温的手,颤颤巍巍扯住他的衣襟,一口血喷到他身上。
明澜对此又是完全忽视,一对晶明的眸里,只刻了那张惨白透绿的小脸影像。
“你根本不了解他……”
兀然说完,明澜苦涩的勾唇,幽声道:
“本督即刻给你解药,本督也会教你,好好认清冷青堂!”
果断过头,他命令手下:
“拿解药来!”
安宏不敢耽搁,急急回身跑进府里。不多时人折返,两手间托个小巧的红釉木盒。
“交给他!”
明澜紧搂顾云汐不撒手,不耐的向萧小慎那头甩了甩头。
打斗早在顾云汐体内毒发之时停止,萧小慎寡不敌众,因体力衰竭倒在了磅礴的雨地里。
他的周身,上上下下数十道的伤口正在流血不止,鲜艳的红色,将滂沱的雨地浸染了半数。
安宏几步走到萧小慎跟前,傲然挑了眉目,随手将盒子扔进雨地。
“拿去吧。”
他居高临下的直视落败者,轻扬的嘴角含了一抹嘲讽:
“待救回冷公公,别忘提醒他,他的命是用自己女人换来的。”
萧小慎闷吼着,趴在水中怒火重燃,瞪圆了浑浊的眼眸,猩红的眸底仿佛能够渗出血来。
咬牙撑臂,想要挣扎着挺身再战。趔趄两下,还是瘫软在了雨地里。
“小慎哥,快带解药回去……见督主……”
对小慎笑得萋戚而疲倦,似是了却了最后的心愿般变得再无牵挂,顾云汐突然身子一轻,安然阖了眼。
“云汐”
萧小慎向她举臂疾呼,随即牵扯到腋下一处伤痛。
他无法再动,悲伤的拾起红釉木盒紧攥于手心,满面冷雨夹着热泪。
眼睁睁注视明澜抱了她进府,西厂众人紧随。
闹哄哄的街面再次陷入寂静。天地间,只有白花花的雨幕猛落不停,“哗哗”水响,震耳不绝。
皇宫,晓夜轩
顾云瑶从噩梦中惊醒,“啊”的一声喊叫,上半身从竹林雕月兔的花梨罗汉床上弹起来。
“主子!主子怎么了?”
值夜的颂琴闻声,提裙踩着碎步跑进寝宫,凑到脚踏前面。
惊恐的容色自盈月脸盘上未退干净,此时顾云瑶朝四处被风吹得跌宕轻舞的绣幔直眉瞪眼,询问之声带着胆怯的微抖:
“几时了?”
“回主子,未时才始。”
“哦,”顾云汐微微合目,绵绵手掌抚过胸口,又问:“赵公公呢。”
“回主子,今夜赵公公不当值,早在耳房睡下了。”
“瞧我这记性……晚膳时他曾说过……”
顾云瑶手指按着眉心,低语。
颂琴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回到床前送到顾云瑶手中,关切问:
“主子,您方才可是做噩梦了?”
“嗯,”顾云瑶略微饮了口,将目光移向桌边的烛火。星点橙光摇摇,点亮了床上黯淡的眸色。
“本宫刚刚梦到了云汐,她被困在一个大铁笼里,与几匹凶恶的豺狼关在一处。那些狼,正对她张牙舞爪。她见了本宫便哭喊:姐姐,救救我……”
眸光漫出点点水波,颂琴见了,忙劝:
“主子,夜里做梦都是反的。您梦到小主子,想来是日有所思。梦里小主子遇到危险,那现实中必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