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口气,着实清淡,平淡无奇。
像是对老友的一种惯常的寒暄而已。
叶风停并没有出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沉默了半晌,她才打开金口,“我……我……不知。”
“不知?”倾水然浅笑安然,“什么意思?”
“我……不知。”叶风停坚决道。
倾水然怕拆了她的台,便不再吭声。
可越是这般,却愈发折磨人。
叶风停的手握得紧紧的,铿铿作响。
“回去吧!太晚了,露水重。”倾水然坦言道。
那一刻,随着这一句话落地,他转身又飞身进了船内,顿然无形。
叶风停的心也就咯噔一声。
“可是……却并没有什么露水。”
在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了酷烈,只有平平淡淡,也许他真的对她释怀了。
倾水然凝望着眼前的人儿,却不是她。
一份缱绻不散,于眉头凝结之处被漫进木船内部的清光揉散了开来。
叶风停的手紧握着,持久没有放下来。
一直挨到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他还没有下来。
直到花船的灯光摇摇欲坠,她的眼皮子打架,身躯脆弱得不堪一击,薄弱得没有一丝重量。
一滴眼泪也随之划落。
她掏出身后背负的轻剑,才知道那把蓝剑早已暴露了身份。
她埋下头来,将影子藏在浅风之中。
伸出那把蓝剑,悄然于水中划过一丝波纹,清风拂面而来。
青绿色的水藻软绵,就像此时她的心肠一般,瘫软而无力。
鱼儿都应该闭上眼睛睡觉了吧!
叶风停转身而去,可是在她走后的一秒之内,从花船里蓦地迸发出一丝火焰。
漫天的火花,漫天飞舞的粉黛乱子草。
光焰四散,泄进湖内。
当她泪光闪现,蓦地可能遁现他的踪影。
可即将迎面而来走过来的却是另一人。
“是他……”
她记不清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是一个于何时何地哄骗了她心肠的代替者。
“认得?”黛青道。
他是倾水然眉间的一抹暖阳,一抹忧伤,一滴缱绻山水与白羽的青墨痣。
“认得。”叶风停回答道。
她款款迎来,持一把蓝剑。
从蝶蓝的剑身泛发的幽蓝光焰,不知于何时撩拨了某人的心弦。
“我名字叫做黛青。”
“我知道。”
叶风停木讷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