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辛苦了那一直跟着他们身后奔波劳碌的岁数已大的聋哑老伯。
他戴上一顶斗笠,以遮住那日月的风霜。
而倾府那边,倾水然已经对于叶风停出阁的事有所耳闻。
他闷闷地喝着酒,这酒想来苦涩无比,使得他眉头紧皱,眼眶里泛起一丝牵强的微笑来。
明明是打算解千愁的,可是越喝越清醒,越下肚越难受,排解不得。
他真是废物一个,不中用的刹罗!
跟着她的想必是绿锋之子吧!怎么这个傻女人,就屁颠屁颠儿跟着一个她自己都不认识的男人就走了。
说什么他们心心相印,结下海誓山盟,鬼才信呢!
他一壶酒打倒在地,翻了好几折,才破碎碎片。
顺着那一路延长的石梯,磕磕绊绊。
原来他倾二公子置身这墨颜的塔中。
他想求佛,想念佛,保佑他一生再也不能辜负一个人,可这终究是不能如他所愿的。
脸喝得跟个猴屁股似的,盈满眼眶的全是那塔中的月色。
“酒啊,酒啊……”倾水然叫嚷着,跪坐在石梯边儿上,喉咙里扯着酒气,“酒!酒!酒!”
他一袭白衣胜雪,飘飘升仙。
无奈这酒化不了苦愁……他也达不到那神仙地府。
他明明知道她红衣优伶是与绿锋之子之间没有什么瓜葛的,这顶多算一个玩笑。但是他就是仿若受她叶风停的一把刀的锋刃给戳痛了一下,滴着血……
为什么她就走了,不要他了!
她以前,不是那么逞强好胜的吗?
可是如今却打算退一千步,来远离他,他就让她这么厌烦吗?
说着,嘴里莫名不知道嘟囔着什么鬼,倾水然又拿起一坛子酒来,大口大口朝嘴里灌。
酒水银光,泻满一地,顺着他的嘴,他的肚子,他的脖颈,他的脸颊,他的额头,他的发丝,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浸透浸湿。
他真的还没醉,还没往更深境地醉透……
真正的境界是,忘乎所以,忘记了一切瓜葛,一切人,一切物,一切因果,一切牵连,一切可能,一切与她之间的点点滴滴。
墨颜从塔上飞下,倾水然不情愿地搁下酒,还以为是见到鬼了呢。
“喝够了吗?阁主我这酒符合不符合你的胃口?”墨颜不禁问道。
他才不管他醉成什么丑样子了,披头散发的一脸。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倾水然做他想做的事,把心中的一切苦悲都发泄出来,容那一坛坛酒,一罐罐,打碎、舍离,消融月色,由千步石梯吸干,只留下日月精华。
倾水然一个劲儿地醉饮,可最终他怎能抵得过这黑夜漫长,困意来袭,始终还是醉卧在了榻上。
任他墨颜墨如玉双手横打抱起,往那殿中送去。
树影摇摇,白衣遍湿,墨衣相衬。
“你叫个人来,帮二爷把这身湿掉的外袍,中衣给换了。”墨颜不禁道,他可不想他倾水然在他手下感冒了,还怪罪
起他来。
倾水然浅浅一笑,依旧在梦中酣睡。没有动弹,但却让人格外喜欢,眉目如画,宛若静置之墨画,水墨袭衣,是那一身还未干透的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