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江子蹇说。
吴舜:“先报警,待会儿警察就来了,我这就打电话给朋友。”
佟凯等了半天,不见江子蹇出来,等得不耐烦了,在篱笆外跳了几下。
“他在想办法翻进来,”江子蹇说,“不能再等了。”
江潮生说:“我出去引开他的注意力,把他带到外头没人的地方去。”
吴舜:“或者你们可以埋身进篱笆树丛去,突然跳出来偷袭他,把他打昏。”
保安队长说:“用电棍吧,电棍最保险。”
江子蹇一把抓起了电棍,冲出了保安室,吴舜马上道:“回来!”
江潮生正要出去,保安马上一把抱住了他,说:“老板!您不能去!不能去啊!”
两名保镖示意江潮生稍安,领带飞扬,跟着江子蹇跑了出去。
吴舜回到保安室,紧张地看着监控,只见江子蹇提着电棍,快步出了花园,左看右看。吴舜马上打江子蹇的手机。
吴舜:“不要说话,听我的。”
江子蹇路过孔雀,孔雀朝他开屏了。
江子蹇点点头,示意孔雀安静,这大冬天的,不要激动。两名保镖小心翼翼地跟在江子蹇身后,分开左右,准备包抄。
吴舜:“往左一点点。”
江子蹇选了地方,把电棍从篱笆里密集的树后伸出去,吴舜说:“往右一点。”
江子蹇调整了电棍位置,吴舜只能看见佟凯那顶毛线帽在外头移动,江潮生说:“不不,再过去点。”
江子蹇整只手伸进篱笆里。
佟凯热得很烦躁,拉开拉链,把手炉拿出来,在手里抛了抛。
紧接着,江子蹇的电棍戳了下佟凯。
佟凯:“?”
“电!”吴舜当机立断道。
佟凯一转身,电棍开启,顿时电得他摔在篱笆上,滑了下去。
江子蹇朝摄像头位置比画了个动作,江潮生说:“成功了!快回来!快!”
江子蹇朝电话里说:“我到外头看看。”
吴舜:“别出去!千万别出去!”
“别离开家!”江潮生马上道。
江家的篱笆树墙外,佟凯侧躺在地上,歪着头,手炉掉在一旁。
江子蹇:“铁定昏了!没关系的!”
保镖说:“我们去看看,子蹇,你快回去!”
江子蹇差点被自己手里的电棍给电到,胆子向来很大的他按了指纹,出铁门外,跑到篱笆墙前,关了电棍电源,先是小心地戳了戳佟凯。
保镖随时护着江子蹇,江子蹇又戳了戳佟凯的项圈,用电棍抵着他的下巴,让他侧头。
佟凯昏迷不醒。
江子蹇一看到佟凯的脸,顿时灵魂出窍,升空而起,飞上蓝天炸成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方姨正准备过年的菜,炸了一盘带鱼给天和当零食吃。
天和给闻天岳修他掉进锅里的手机,关越一手拿着油炸带鱼喂天和。
张秋换了睡衣,侧坐在沙发上,闻天岳搬了张小板凳坐着,给张秋捶腿,张秋眼皮不抬,手里卷着本竹简,看得昏昏欲睡。
“怎么这么安静?”张秋道。
天和莞尔道:“因为没什么可说的。”
关越:“……”
张秋一到,关越当场就老实了,一家之主的气焰瞬间消失,张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几次试图朝张秋解释,都被张秋毫不留情地强行闭麦,警告他禁止在自己面前吵架,否则就呼他巴掌。
张秋:“叫普罗出来说说话吧,好久没见,挺想他的。”
关越:“普罗在罚跪搓衣板。”
张秋:“别欺负我不认识字,AI怎么跪搓衣板,你跪一个给我看看?”
天和说:“世间如此之大,一切俱有其可能。”
张秋欣然道:“那倒是。”
天和:“既然你求情了,就把他暂时放出来吧。”说着按了下回车,普罗的声音马上说:“哦,哥德巴赫猜想的噩梦,终于结束了,谢谢你,张秋,你真是美丽又善良。”
闻天岳:“……”
闻天岳以眼神示意天和,意思是这就是普罗米修斯?天和只当看不到,不想理他。
方姨端过来一盘年糕,张秋笑道:“方姨来喝茶吧,别忙了。”
方姨忙完了,在一旁坐下,充满唏嘘地看着天岳给张秋捶腿。张秋一脚把天岳踹开些许,意思不用捶了,天岳便笑呵呵地盘膝坐在地上,说:“修好了吗?”
张秋挽了下头发,给方姨泡茶,方姨笑道:“今年过年,比往年热闹多了。”
张秋今天稍早时间飞机到的,天和心想终于来了,接着张秋在关越面前替闻天岳求了个情,想找他叙旧,关越总不能把自己姐姐赶到天和家的旧房子里去,天和便顺水推舟地把二哥放回家里来,预备过得几天四个人一起团年。
闻天岳乐呵呵地说:“这么多年,头一回家里这么热闹呢。”
天和从这句话上想起以往春节,自从去伦敦之后,过年就与关越在一起过,要么跟着关越回太原——兄弟俩已经有七年没一起过过年了,想到每年年夜晚上,方姨做一桌子菜,却只有闻天岳像平时一样自己吃晚饭的景象,忽然就不忍心起来。
天和稍一动念,闻天岳便仿佛看出来了,怕弟弟想起往事内疚,朝方姨无可奈何地笑道:“往年还有梅西他们陪着过年,今年多半一个也不来了。”
“是吧。”天和淡淡道,“树倒猢狲散。”
闻天岳说:“其实挺好,就不知道大哥在哪儿,是不是一个人。”
气氛有点凝重,张秋起身,与方姨去厨房,帮帮她的忙,完全没有半点大小姐的自觉。
天和给手机上好螺丝,解决问题。
普罗说:“天和,需要我为你搜索天衡的下落么?”
“不要多管闲事,普罗。”天和说,看了眼二哥,心道如果这个时候大哥回来了,家里妥妥变成修罗场,这年也不用过了。
普罗:“我只是想促成一家人的团圆,这是很美好的事。”
关越:“你只是想看戏吧。”
天和:“你太顽皮了,普罗。”
闻天岳讪讪的,一时也不作声。
张秋就这么半点不客气地在闻家住了下来,没把自己当外人,天和也没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想也知道,得到的回答一定是“住到你二哥娶我才走”。但这似乎是个悖论,因为如果闻天岳朝张秋求婚,张秋嫁进来以后就更不用走了。
当然,名义上的一家之主还是关越。但闻天岳一回来,家里瞬间就变得热闹了不少,这热闹却又是归于平静的热闹,张秋每天很少说话,岁月静好地在廊下读书,一看就是一天。关越则忙于处理公司事务,天和与普罗做他的程序,闻天岳则无所事事,打一整天的游戏。
闻天岳一方面忌惮张秋,另一方面忌惮自己弟弟,不再朝关越挑衅了,否则被赶回老房子事小,当众挨张秋呼巴掌事大,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也。天和一招解决了两个人,于是大家暂时相安无事地先住着,只是谁也不与谁说话。
入夜,张秋与闻天岳分房睡,天和挨个房间去道晚安,张秋早早的就睡了,门没关,就这么敞着,头发跟海带似的铺开,脸上敷着面膜。
天和:“……”
天和给张秋把面膜揭了,关灯关门。
到隔壁闻天岳的房间去,见闻天岳正躺在床上,拿着放大镜,看张秋带来送他们的古董花瓶。
“如果被我发现家里少了任何一样东西,”天和说,“被拿去典当作为零花钱的话,我就只好报警了。”
闻天岳说:“我像这样的人么?怎么可能?”
“知道就好。”天和给闻天岳关灯,正要出去时,闻天岳忽然说:“宝宝,我感觉你有点像咱们的老爸。”
天和停下动作,沉默片刻,闻天岳说:“小时候睡觉前,老爸就挨个房间过来看看,给咱们关灯。”
“嗯,”天和说,“我一直记得。”
闻天岳说:“亲亲二哥?”
天和想了想,过来,坐在床边,亲了下闻天岳的额头。
“乖。”闻天岳笑道。
天和:“告诉我,你没和Andy有过接触。”
闻天岳一怔,说:“洛马森基金?当然有,原先洛马森有过投Epeus的主意,你没搞清,宝贝,Andy是关越的敌人,可不是我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不用我多说了吧?”
天和想了想,说:“稍等一下,我叫秋姐过来,你把这话再复述一次。”
闻天岳无辜地摊手,马上改口道:“不过后来嘛,青松介入以后,我知道你成功搞定了关越,就放弃洛马森了。你怀疑我和Andy串通来搞关越吗?哦不要这样,真是太恶意了,怎么能这样揣测我?”
天和怀疑地看着闻天岳:“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