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叹了口气,“那个要求,最后是毅梵……自己补上去的……是不是觉得,这种做法,很值得鄙夷和唾弃?”
艾晓菲沉默。
“……但是,有一些,是潜在的要遵守的规则。”
7年前,有一个还只能被称作是“少年”的孩子,在一次学生会的面试中,面无表情地批评了学生会的四大弊端,在一次学生会聚会后又一次地对当时副会长聚众请客的现象进行了毫不留情的鄙视。
7年后,仍然是这个人,带着一脸的安静,向本公司的财务部负责人提出了向政府高官送去贿金的申请。
这是……退步,还是进步?
这个问题,再深究起来,恐怕就要上升到整个社会的层面上去探讨了。
只能说,这算是一种成长。
“这次江沐做出来的申报,数额不小。我估计通过审批的难度……有点儿大。所以,想在明天努力一下……”莫离停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儿发涩,“咱们做财务的,不仅要管好,还要用好。”
仍然沉默的艾晓菲突然笑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自己坚持这些……”边说边摇着头,取出钥匙,打开旁边的小抽屉,拿出财务印章、个人印章、印泥等一系列东西,翘着小指,端端正正地在手中那种好似重逾千斤的薄质纸张下方,印下。
——我都不知道,自己坚持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管是感情,还是一贯被坚守的被同行所不屑的那些原则。
莫离看着艾晓菲以一种非同寻常的认真态度,盖下了那枚圆章和那枚小方印,突然轻声开口说,“……我在大一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师兄对我说——当你无力改变一种制度和规矩的时候,应该做的是努力适应它而不是抗拒它。”
艾晓菲重重地吁出了一口气,“……是沈毅梵吧。”
莫离没有回答,以一种默认的态度。
艾晓菲半转过椅子,面对着莫离,“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