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谢茵甚至还不理解什么叫出轨,也根本不可能把大伯往那方面想,大伯工作忙,朋友多也正常,所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和别人提起,只以为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谢茵懊悔,“要是我早点意识到就好了。”
蓝惠叹了口气,“早点晚点都一样,你一个小孩子哪懂这些,你大伯能瞒得了这么多年,也是有本事的。”
谢茵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可还是有点气恼,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呢,如果早点的话,她哥她姐也不会被瞒这么多年啊。
“不说这个了,”蓝惠收起手机,“这件事本来也和你们没关系,知道就行了,别操这个心,让你爷爷爸爸他们去处理,留下来吃午饭吧,我让人做你喜欢吃的菜。”
蓝惠看向沈墨,有些难为情,“让小墨看笑话了。”
沈墨摇了摇头,“没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管天管地,沈墨也管不着谢茵的大伯,对此除了忧心谢茵,没什么其他情绪。
蓝惠点了点头,“是啊,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引以为戒。”
蓝惠说最后几个字时语气有些严肃,沈墨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略郑重道:“岳母放心,我会的。”
蓝惠满意的笑了,起身去招呼阿姨做午饭。
只要自家的孩子不遇到这样的事就好。
蓝惠一走,谢茵靠在沙发上,情绪还是很低落,沈墨坐过去安抚了几句。
可这个时候的谢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听不进去。
沈墨知道对于谢茵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谢茵大伯用行动告诉她,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亲人也会互相欺骗背叛。
这和谢茵之前所感受到的世界不一样,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还没来得及尝试开窗,就被踢掉了门,狂风暴雨骤然落下,淋了个落汤鸡。
她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
吃过午饭,谢茵就和沈墨离开了,走前蓝惠还一直安慰她,让她别多想。
只是这样的事,又怎么能不多想呢。
回到家,谢茵衣服都没脱,第一时间就想给谢璇打电话,可是手指在拨号键上方迟迟不肯落下。
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有心无力。
现在任何的安慰,对于谢璇来说都是苍白的。
沈墨走过去,帮她把外套脱下,“想打就打吧,谢璇会明白你的心意。”
谢茵望着沈墨,神色茫然,“我怕让她更难受。”
沈墨揉了揉她的发顶,“不会的,你不打这个电话,心里也安心不下来。”
谢茵一想也是,不打这个电话,今天下午她会一直纠结。
谢茵摁下了拨号键,沈墨没留在这里,给了她空间,上楼去了书房。
电话接通,谢茵粉唇微动,轻声的喊了谢璇一句,“姐。”
谢璇最近接过太多这样的电话,谢茵什么都没说,谢璇就知道她的来意,笑了笑,“茵茵,我没事,不用安慰我,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啊?”谢茵傻眼了。
……
沈墨上楼,才打开电脑不到十分钟,谢茵就气喘吁吁的推门而入看着沈墨。
“跑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走。”沈墨把才移过来的椅子往后挪了点,冲谢茵招了招手,“怎么了?”
谢茵走了过去坐在沈墨旁边,停顿了一会才喘匀气息,“我姐说她早就知道了!”
“多早?”
谢茵伸出手指左右比划,最终放弃,直接道:“她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了,比我遇到的还要早!”
“我伯母就是我姐初中的时候去世的,我姐知道的时候,我伯母才去世没多久,”谢茵说着说着又扁起了嘴,一副要掉眼泪的样子,“我好替我姐难过啊。”
沈墨最见不得谢茵这副样子,连忙伸手把她抱到腿上坐着,拍了拍她的后背,“不哭不哭,你姐能忍这么多年,也是有她自己的安排吧。”
“嗯,我姐怕闹大会让那对母子进门,和我堂哥商量过后,决定当不知道,所以我姐才会把工作室定在晋城,我哥才会出国不回来,他们早就记恨上我大伯了。”谢茵懒懒的靠在沈墨怀里,语带哭腔。
她一想想她姐年纪那么小,才经历丧母之痛,又得知父亲出轨有了私生子,就心疼的不行,她姐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沈墨闻言点了点头,有些赞赏,“你姐做的也对,孩子都有了,一旦闹大,那个女人八成是要进家门,你姐那个时候还小,还得依靠家里,如果住进来,对你姐来说才是最大的危险,现在捅出来就好得多,你姐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不怕被后母苛待。”
那时候谢璇和谢缙都还小,没有足够的能力脱离家庭,即便有长辈们庇佑,可又不能时时刻刻盯在眼皮子底下,万一那个后母是个恶毒的,动了杀机其他长辈也未必能保得住两个孩子。
谢璇和谢缙能隐忍这么多年,有今天的成就也就不稀奇了,大多数人得知父母出轨,都会第一时间闹的不可开交,而他们却卧薪尝胆,以求后报,确实令人佩服。
谢茵抽噎了下,“我知道,我就是心疼我姐,我姐那么优秀,那么好,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呢。”
“长痛不如短痛,你姐早就知道了,现在闹出来恐怕也没多伤心,失望过了,也就起不了波澜。”比起瞒了这么多年,早早知道也是一种幸运,谢璇恐怕早就规划好了未来,没有将更多的情绪倾注在父亲身上,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