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面对黑着脸的沈墨,她什么时候才能硬气起来啊!
“今天老师有事,改天上课,我就是无聊去玩会,又没做什么。”谢茵撇开脸,小声嘟囔,明显是不服气,“你不是也在嘛。”
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沈墨提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了杯凉开水喝了口,“为什么要骗我在上课?”
他前脚才和司屿说她最近乖了,后脚就被打脸,还是他老婆亲手打的,真是长本事了,在酒吧玩却还骗他在上课,都学会演戏了。
谢茵双手背在身后,鼓着腮帮子,“还不是你老管着我,要不然我至于骗你嘛。”
她今天也是脑抽了,居然给沈墨发消息,早知道就不发了。
没发消息直接说没课出来玩就行了,可发了消息就变成了她骗沈墨偷偷地出来玩,性质就不一样了。
谢茵真想回到刚才,抽自己两爪子,大意啊!
“我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去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一声,不至于让我连你的位置都不清楚,”沈墨的语调很沉,眉头蹙起,“酒吧鱼龙混杂,你们两个女孩子去并不安全,你知道刚才那杯酒是什么吗?”
谢茵的相貌太出色了,两个女孩子去酒吧,真出了事连递信的人都没有,而他不清楚她的去向,找起人来也会耽误时间。
今天但凡不是在酒吧遇到谢茵,他都不会这么生气。
身为男人,沈墨再清楚不过刚才那个花衬衫男人想干什么,光是想想万分之一的可能,沈墨心里就有股无名火蹿起来。
谢茵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我没打算喝,我知道在外面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沈墨抬眸看着她,眉眼间笼罩着郁气,“长岛冰茶,又称“酒”,你知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在酒吧因为这杯鸡尾酒酿下不可挽回的后果?”
谢茵心中讶然,她确实不知道,因为她也是第二次去,之前家里管的严,她连ktv都没去过几次,酒吧就更不可能让她去了,那杯鸡尾酒看起来像是冰红茶。
“可我又没打算喝,”谢茵拧起秀眉,“我都没有搭理他。”
别人搭讪她也管不着啊,为什么要怪她?
沈墨放下水杯,缓了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那种男人一看就是老手,他要是真盯上了你,你怎么出的酒吧都不知道,你那个闺蜜和别人玩的正欢,你消失了她都发现不了。”
谢茵被谢家保护的太好了,根本没让她接触过这个世界上阴暗的一面,她长的太漂亮了,漂亮的脸蛋不是错,可却是极其容易被坏人盯上的猎物,坏人不会遵纪守法,只会用阴险的手段得到这张漂亮的脸蛋。
真酿成后果,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谢家交代。
“那又不是我的错,”谢茵被说的也是一肚子气,沈墨凭什么这样管她,“而且如果不是你管我那么严的话,我为什么要偷偷地跑去酒吧放松?”
说着说着谢茵更委屈了,眼眶一酸,掉起了金豆子,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气愤发泄出来,“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周末还不让人玩,管的比我爸还多,我一点也不喜欢结婚,我讨厌死你了!”
说完谢茵抹了一把眼泪,扭头蹬蹬蹬上楼,把楼梯踩的震天响。
她再也不要理沈墨了!
沈墨看见谢茵红成兔子似的眼睛也愣了下,他没想到谢茵会掉眼泪。
这么久以来,她虽然闹腾,却是个乐天的性子,生气也没见她红过眼。
沈墨蹙起剑眉,头疼的捏了捏鼻梁骨。
过了会,起身上楼,推开卧室门,见谢茵趴在床上,裙摆凌乱,露出一双白生生的腿。
听见开门的动作,谢茵立马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一眼都不想看见沈墨。
沈墨走过去,坐到床沿上,清隽的喉结微滚,“别哭,我刚才话说重了,向你道歉。”
虽然他已经极力克制了语气,但谢茵本来就是孩子脾气,他应该再柔和点。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谢茵语带哭腔,被子下的小嘴瘪着,用手指抹掉眼泪。
谢茵不是个爱哭的性子,虽然娇气,但不是小哭包,这次她是真的很委屈,沈墨凭什么那样管着她啊,虽然是结婚,也是商业联姻,两人又没有感情,为什么要管她。
而且她这些日子这么辛苦,凭什么就不能去发泄一下?她都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累了。
她真的好委屈。
沈墨看着被子,漆黑的眼眸渐渐地凝上几分焦躁,在商场上无往而不利的沈总,难得有些束手无策。
他没谈过恋爱,也没碰过感情,学生时代读书,毕业后工作,别说爱情,就连亲情和友情都没空去维护,不少人说他不近人情。
面对一个掉着珍珠的女孩,还是他的妻子,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哄起。
想来想去,还是只能从谢茵的喜好着手。
沈墨出了卧室,去书房的保险柜里取出了一个金羊和一个金猴,摆在床头柜,“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先出去,你看着它们消消气。”
沈墨看着鼓起的被子,无声的叹息,转身出了卧室。
卧室里安静下来,谢茵用被子擦掉眼泪,小心翼翼的探出一双红眼睛,看见床头柜上摆着的一对大金羊和大金猴,在灯下金子的光芒耀眼夺目。
谢茵没听见其他动静,掀开被子盘腿坐起,一手一个拿过金生肖,小嘴还是噘的高高的。
“什么人嘛,就知道用这些东西诱惑我。”
眼睛还是红的,哭过之后心里好受多了,再看着两个沉甸甸的金子,一边吐槽沈墨,一边又爱不释手,她就是这个爱财的毛病。
可是这次她还是很生气,狠了狠心,谢茵把东西摆了回去,“我才不要呢!”
如果这次轻易原谅了沈墨,那下次他不是要变本加厉?以后她都不用出门了。
一想想这样的生活,谢茵就无法接受,所以她移开目光,不再看金生肖,跑去洗澡了。
沈墨没有想到这次谢茵这么坚决,用金子也哄不回来,直到晚上睡觉前,谢茵还是不搭理他,背对着他睡,把他这边的被子全卷过去了,一个被角都没给她留,摆明了要和他楚河汉界。
沈墨从衣柜里翻出来一床被子,躺在床上,“别生气了,我刚才急了点,下次一定改。”
对自己的妻子,他应该更有耐心,好好和她说。
“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听见你说话!”谢茵气势汹汹的吼了一句。
这次小火龙是真的喷火了,还是熊熊烈焰,灼烧着沈墨。
谢茵这么生气,沈墨也不好一直惹她,怕又弄哭她,心想明天去买点什么哄哄她。
关了灯,两人分占大床两边,中间还能塞下两个人。
沈墨心想,看来大床也没什么好的。
谢茵哭过后眼睛很酸,关了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而沈墨迟迟没有睡意。
这是两人结婚后第一次动真格吵架。
虽然知道夫妻之间吵架是无法避免的,连父母这般恩爱也会闹矛盾闹到说离婚的地步,可沈墨心中还是有一丝无措,要是哄不好该怎么办?要不要去向沈父请教他平常是怎么哄生气的沈母?
可这个话题,他有些难以启齿。
沈墨思虑良多,睡的不踏实,昏昏沉沉的,半夜耳边响起闷哼声,将他惊醒。
偏头确定是谢茵发出的声音,他略显急促的起身打开灯,生怕是她今天在酒吧喝了什么错的东西。
酒吧那地方,除了“酒”,还有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穿上鞋,走到谢茵那边,看见她蜷缩成一团,像只小虾米,紧紧地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小脸苍白无力,时不时发出哼唧声,像是哪里疼。
沈墨伸手在她额头上摸到一手冷汗,立刻就变了脸色,“茵茵,醒醒。”
谢茵睡的迷迷糊糊被沈墨摇醒,有点懵的看着他,都忘了她还在生气。
沈墨扶起她,关怀的嗓音中泄出一丝紧张,“哪里不舒服?”
谢茵抓住沈墨的手指,语气有些虚弱,“沈墨,我肚子好疼啊。”
向来稳重的沈墨心跳都在刹那加速,迅速做出决定,“别怕,我们去医院。”
沈墨快步走到衣帽间穿上衣服,找到一条薄毯回来,掀开谢茵的被子,正要把毯子披到她身上将她抱起,却眼尖的瞧见床单上一抹嫣红。
他慌了一瞬但又很快冷静下来,他每次都做措施,所以不可能是那个原因,只能是因为,“茵茵,你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这话说的谢茵都有点愣神,低头一看,银灰色的床单上刺目的红,果然是来了月经。
羞赧道:“我的生理期不准,我不知道是今天,而且我之前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她身体不好,生理期有时候隔两个月才来一次,每个月就算来时间不是提前就是推后,连记日期都没办法记,为此看过很多医生,都没有调理好。
沈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是无奈,“你今天喝了酒,还吃了冰淇淋。”
这两样东西在生理期前都是大忌,更何况谢茵的身体素质一般。
“先去洗漱一下,换件衣服。”现在多说无益,沈墨扔开毯子,将她抱进了浴室。
打开热水,沈墨要帮忙清理,可谢茵不要,“你帮我拿一下东西吧。”
太羞耻了,她实在不好意思让沈墨来帮忙。
沈墨看她能站稳,就出去找来干净衣物和卫生棉,因为他没了解过这东西,也不知道怎么用,谢茵使用时就多看了眼。
谢茵嗔了他一眼,有些害臊,“你就不能背过身去吗?”
“我学习一下,下次好帮你。”沈墨扶着她的手臂,才知道女孩来月经能疼成这样,洗过热水小脸还是苍白的。
谢茵肚子太疼了,也不想说话,换好底裤,连睡裙都是沈墨帮忙穿的。
沈墨把她抱回床上,刚才已经换过床单了。
“把止疼药吃了。”沈墨递上水和药,幸好之前岳母说她身体不好,他就在家里多备了一些药,布洛芬也准备了。
谢茵吃完药还是觉得好疼,蜷缩着躺在床上,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的像是路边的小流浪猫。
沈墨半蹲在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去泡杯红糖水。”
他虽然不知道怎么使用卫生棉,却知道来例假可以喝红糖水,因为之前沈母每个月身体不适时,沈父都会给她准备红糖水。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睡前心里憋的气好像消了一点,侧躺在床上,手还压着腹部,想减轻疼痛。
沈墨回来的很快,他偶尔会下厨,所以对厨房的格局还算清楚,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红糖冲泡好。
可谢茵喝了两口就不想喝了,“不好喝。”
“那就喝热水。”沈墨换了个杯子,也没强迫她。
谢茵一只手捧着水杯小口的喝。
沈墨看她另一只手撑着腹部,想了下又去了趟楼下,找到暖宝贴,贴到她睡裙上。
一股温热贴在腹部,好像缓解了不少,谢茵放下水杯,“不想喝了。”
“那就躺一会,我去把你弄脏的衣服洗了。”沈墨扶着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