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既然前来黄金蛹,就再无退路。请前辈准许晚辈侍奉左右!”九溟恭敬再拜。
汤若晓点点头,道:“倒是省了本座一番功夫。也罢,你就留在这里,贴身侍候。”
九溟面露喜色,连忙道:“晚辈谢汤前辈收留!”
茧心旁观多时,问:“前辈难道就不担心,这又是少仓帝的阴谋?”
九溟道:“我与他两千年离心离德,且实力又低弱。水源恒渊灵尊倒是顾念着旧情,待我很是亲厚。若非他力排众议,我岂能接受传承?可惜我体质孱弱,他老人家又早已陨落,并不能助我什么。少仓帝一心扶持沧歌,早视我为眼中钉。我这次前来,既为救母,也为自救。我一片诚心,茧王迟早会明白。”
她字字恳切,又服下了闻音蛊。
汤若晓挥手道:“好了,以她的修为,即便有异心,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你且自去。”
茧心闻言,倒也不再争辩,只是道:“既然如此,你须紧跟汤若晓前辈。一旦擅离,茧人族随时取你性命。”
说完,她一握曲杖,人已是不见。
这里没有旁人侍候,茧心一离开,灵池中就只剩了一个汤若晓。
九溟识相地站在池边,垂手道:“晚辈随时听候汤前辈差遣。”
汤若晓对她的话,其实已经信了八分。何况九溟这修为,实在是让人生不出戒心。
他索性一挥手,道:“你过来。”
九溟忙踏过浓烈的灵气,来到法座之上。她恭敬道:“前辈但请吩咐。”
汤若晓往旁边让让,挪出一半位置,道:“坐下。”
九溟于是坐到他身边,汤若晓一把握住她的手。九溟心中一跳——她灵台中封印着半幅水神冠。若是此物让汤若晓发现,可是不妙。
于是瞬间,她抛出恒渊灵尊的传承法卷,道:“晚辈潜逃之时,携带了此物。如今献给前辈,以示诚心。”
汤若晓松开她的手,再扫一眼这传承法卷。他毕竟是宇宙顶尖天骄,哪把这法卷看在眼里?
“哼。”他衣袖一拂,卷轴已经重回九溟手中,“此物对我无用。你先自行吸收,待本座伤势恢复,再指点你修炼。”
九溟满面感激,再拜道:“汤前辈若不嫌弃,晚辈愿拜前辈为师。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晚辈愿视前辈如父,永远孝敬……”
“闭嘴!”汤若晓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自行静修。”
九溟这才答应一声,就在他身边趺坐,开始借黄金蛹的灵气吸收卷轴中的法咒。汤若晓就坐在她身边,太古神仪被他握在手中,像是毫无意识。
时间尚短,汤若晓还在养伤,定然来不及炼化太古神仪。
九溟终于放了心——这汤若晓实力很是强悍,有他相助,不知道少仓帝是否能够应对。不过这种大人物,哪轮得到自己一只小蚂蚁操心?
九溟很快就将自家陛下的安危问题交还给了少仓帝自己。
自求多福吧,反正你也爱算来算去。
此时,沧歌一身红嫁衣,与茧初丝拜堂成亲。茧人族的喜事,与民间百姓相似。茧重织这一切布置虽然仓促,却也周全。
少仓帝自然应邀而来,与茧重织同席而坐。
茧重织努力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表情,可惜,没有。
许多天以来,茧王对此人布下大量罪孽丝。可如今看来,此人心志竟如此坚定。茧重织思及此处,更为茧心担忧。
以茧心之力,如何对付这头奸狡巨兽?
少仓帝倒是全然不担心,他盯着堂下一对新人,瞳孔中如同燃起了火。
其实红色也适合她。少仓帝冷不丁这么想。随后,他暗自发笑——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一对新人刚刚拜完天地,就有侍从前来传话:“茧大总管,茧王听说大公子今日成婚,特召一对新人入宫赐宴。”
茧王……他倒是终于肯探出头了。少仓帝转头看向茧重织,道:“蝶族与黄金蛹通商多年,我往来此地也无数次。却一直不曾面见茧王。不知这次,能否借这吉日,沾光一见?”
果然,还是想见茧王。
茧重织心中冷哼,却道:“不瞒玉公子,茧王素来不见外人。如今肯传召初丝他们夫妇,已是开恩。还请玉公子莫要见怪。”
闻言,少仓帝也不再坚持,道:“那真是令人遗撼。不过无妨,凤儿代为兄见一见,也是一样。”
茧重织是真的看不懂了。
——他就这么放心?黄金蛹的罪孽丝,区区一个沧歌,能够抵挡吗?
心中思虑重重,他却只得道:“玉兄如此通情达理,真是让人敬佩。请玉兄入府稍歇。”说完,他转头吩咐,“来人,为大公子夫妇准备车驾,进宫面圣。”
一对新人上了车驾,驶离茧府,向茧王宫而去。
茧重丝再看少仓帝,也不由心生敬畏——直到此时,这人仍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