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几个姑娘摘去了头上的长纱帷帽。虽然都用一方丝帕遮住半张脸,但如果仔细打量,依旧可以隐约看到她们的长相。
木南荨审视一圈下来,无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自信全无,深受打击。窘迫之下,却涨红了脸。她转头扫了一眼身旁的萧慕铖,发现他盯着这几个姑娘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妙颜身上,眼神直愣愣的发呆。
她羞怒急了,伸手在萧慕铖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萧慕铖看着面前的妙颜,这姑娘看上去清冷,不理俗事,但其实是个心思极重的姑娘。这些日子,每次看见她几乎都是眉头微皱,丝毫看不到轻松之态。或许,这就是身为掌门大弟子的处境,双肩担千斤,总有无数心思压在心头,难以抒怀。
他出神之际突然感觉一阵疼痛感,从腰上传来。萧慕铖回头查看,与木南荨四目相对。之间她双目圆整,隐含怒气地等着自己,面色有些涨红。
萧慕铖随即一愣,想不明白这怒气从何处来。只得无奈的揉了揉腰间,一脸讨好的看着木南荨。
司雀台众人皆看见了他二人的互动,却只有灵凤一个人按捺不住,上前一步说道:“这里是司雀台,不是打情骂俏的地方。死到临头了,却依旧有这闲情逸致。你二人,还不快速速报上名来,为何跟踪大师姐,摸上暮雀门!”
萧慕铖听到灵凤的话后,先是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你这小妮子,个子不高声音却不小!”
“你!”灵凤觉得这人十分讨厌,从未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嘲笑自己。
“我什么我再说了,是你们大师姐请我上山的!不信,你问问……”说着,萧慕铖朝妙颜的方向扬了扬脸。
灵凤看他这样,恨不得在一巴掌呼他脸上。
“灵凤,退下!”她刚要动手,就听到蒙绕香卡的声音。灵凤无奈,攥着拳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萧慕铖循声望去,他看到此时司雀台说完木亭之中站着两个人。
一个人是寻常夫人的装扮,另一个则是和暮雀门姑娘们的装扮相同,头戴长纱帷帽,身着长袖衫,皆是白色。
蒙绕香卡转过身来仔细的打量亭外的两个人,她忽然就看到了萧慕铖腰间的折扇和玉佩。当年,萧炎的腰间也有这样一枚玉佩。于是,她挥动长袖朝萧慕铖的那枚玉佩而去。长袖轻扫,将玉佩从腰间抽出,飞身而出接住后又转身回到亭内。
一招雀鸟归巢,干净利落,速度极快,让人猝不及防。白色的身影犹如夜空的流星,转瞬即逝;即便是闪电,怕也追不上她。萧慕铖和木南浔两人,目瞪口呆。
蒙绕香卡拎起玉佩,细细的端详。山中秋风撩扯着她的衣袂,衣袂翻飞可人却一动不动。犹如伏凌山之上的一尊神女玉石雕……
“这玉佩之上,是你的名讳?”
萧慕铖上前一步答道:“正是!晚辈梧桐苑,萧慕铖。想必您便是暮雀门的掌门人吧!”他望着蒙绕香卡许久,对方却再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蒙绕香卡看着阳光透过玉佩,映在自己纱帷之上的“炎”字。看着它,就仿佛见到了那久违的故人一般,阵阵酸楚撞在鼻尖上。良久,她又问道:“你父亲,还好吧?!”
“您与父亲,是旧识?”萧慕铖觉得虽然她提及了父亲,却不知是敌是友。于是,疑惑地问道。
蒙绕香卡并未回答,她在心中长叹一声:恍然如梦啊……连他都长这么大了。
她转过头看着面前的萧慕铖,将玉佩死死地攥在手中问道:“是你父亲派你来的?你可知,暮雀门从未出现过男人”
“您这话说的,倒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欧阳山庄的镖银是您派人劫的,我和师妹也是你们掌门大弟子带上来的。现下倒是问起我来了……”萧慕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妙颜和凝素二人,复又说道:“不知她们是奉命行事,还是自作主张呢?”
妙颜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惊。将他们带上暮雀门,的确是自己自作主张。
但师父不仅没有责罚,还和她说起了旧情往事。这就说明,这件事情师父并没有责怪自己自作主张。可如今有人问起,若深究起来……
妙颜咬了咬牙,双膝跪地付下身子说道:“请师父责罚!”
蒙绕香卡走到亭外,站在妙颜身边扬了扬手说道:“起来吧!你一会将他们二人带下去,送回房间”说罢,边作势要离开。
可是,萧慕铖却不干了。尾随其后,说道:“我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玉佩你也没有还给我…”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人就不见了。
木南荨快步朝萧慕铖走去,这块玉佩师哥从小便将它带在身上,又是梧桐苑少门主身份的凭证,可号令整个梧桐苑梧桐苑,绝对不能离身。
可是当她低头查看的时候,那枚玉佩好好的挂在萧慕铖的腰间。木南荨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说道:“师哥,师哥……你自己低头看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萧慕铖与木南荨四目相对,看到了她眼中震惊和慌乱的神色,一怔。
他低头一瞧,压低了声音说道:“它……什么时候挂回来的?“
木南荨愣愣的摇头,她觉得自己心慌慌的。
以萧慕铖的身手,能在他眼皮子低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物件送回来。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毕竟这和取人首级本就没有区别!萧慕铖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暮雀门并没有取他二人性命的打算。可人家就这么一直拖着,压根不提银子的事儿,这让萧慕铖内心十分焦躁。
这边,妙颜将他们二人送回雀楼后,赶往望雁台去见蒙绕香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