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霍府不远,两人躲入街道拐角,到了这里,伏缨探听到附近并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谈话,他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朱雀盯着在黑暗中黑沉沉的霍府道:“咱们来霍府的路上我就在想魏忠贤要杀朝臣的真伪,他有杀大臣以制造混乱的动机,但这么做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因为京城内防务森严,绝不会任他一个一个杀下去,皇帝也不是吃醋的,三百多名武林人士实力虽强,但也抵不住京城中随便哪一支守军的实力,就在咱们刚准备攀上院墙时,我才忽然相通,魏忠贤这么做,并不是要真的去杀什么满朝大臣制造混乱,而是他已经想到了袁三清那一帮人里有咱们的眼线。”
伏缨讶然道:“这怎么可能猜得到?”
朱雀道:“也许这并不是猜的,而是袁三清还是跟他说了我去策反他一事,他由此想到我既然能去策反袁三清,自然也能去策反别人,而这三百多武林好手,实力不低,魏忠贤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动用他们,甚至去对付袁总兵也是用的另一帮外地武林人士,所以我想他是将这批人当做奇兵,既然是奇兵,自然要用在最为关键的时候,也是最隐秘的时候,如果这批奇兵里面有人背叛了他,那么他无论用奇兵的目的为何,都将功败垂成,所以他怎能不重视这批人?”
伏缨似有所悟:“所以今晚所谓的刺杀行动,其实只不过是个幌子,目的是想看看这批人里究竟有没有背叛他的人,然后他再将这几人找出来,就能高枕无忧了。”
朱雀点了点头道:“不错,至于咱们猜得对不对,只要咱们在袁府附近隐藏行迹,静待结果,偿若他们真的打算对大学士霍春秋动手,那么明日他们要对付谁,咱们再出手也不迟,假如他们只不过是准备试探,咱们若是贸然出现,只会将那几个被唐青野说动的人陷入为难之中。”
伏缨认可了朱雀的想法,毕竟一个大学士对于隐藏在袁三清手下的几名耳目来说,谁轻谁重自然是一目了然的。
两人在霍府附近查探,选中了其中一户人家的二楼阁楼,两人悄无声息地飞身上了阁楼,分别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两人都是隐藏行迹的好手,趴在房顶静静地耐心看着霍府中发生的情况。
等了一个多更次后,果不其然,霍府中有四道身影从院墙里翻了出来,四人在街角处碰了头,伏缨运足眼里看过去,见这几人身上虽然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衣服上却并没有血迹,而且霍府中寂静如常,并没有听到有人被杀的动静,伏缨见状心中对朱雀更觉佩服,若不是朱雀在之前悬崖勒马,两人只怕已经被这四人发觉,这样一来,魏忠贤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袁三清这帮人中出了内奸。
四名夜行人碰头之后,其中一人埋怨道:“真不知道魏总管是怎么想的,先说让咱们动手,临行前又改了主意,让咱们只看有没有什么人来霍府保护他,唉,我看这是魏总管并不信任咱们。”这人说话声音虽然低,但静夜之中,朱雀和伏缨都是内力深厚之辈,运足耳力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另一人说道:“现在京城中到处都在传言,说现在宫里的这位魏总管乃是魏总管的替身,并非他本人,谁知道是真是假?”
第三人道:“无论是真是假,咱们不都还是得听他的命令?奶奶的,咱们得了这么多好处,好意思不听他的差遣么?话说回来,魏总管出手还真是大方!”
最后那人道:“回去吧,你们少当街议论魏总管的事,若是被别人听到,还要不要命了?”
几人不再说什么,分别趁着夜色离去。
等这些人走远后,伏缨来到朱雀身旁道:“要不要跟上他们,看看他们在什么地方落脚?”
朱雀摇了摇头:“不必了,你看四人离去的方向各自不同,便可知道这批人平时分散在各处,需要用到他们时,他们才用一些特殊的联络方法聚集在一起,咱们跟上去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