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景江景虽美,但看得时间长了,感觉也就那么回事,温侯爷回去的时候,大雪渐小,但地上已经积了不少雪,行走起来也颇为不便,收了帐篷后,他们跟扶桑人告辞,温侯爷坐在一架简易的架子中,由随从抬着回去,这些随从都是力大之人,十多名随从轮流相抬,也并不感到辛苦。
走了很远之后,温侯爷在这个架子上回首相望,看到那扶桑人还怔怔地站在原地,竟然一动不动,随从都说此人是个傻子,钓鱼也不会钓,吃了这么多侯爷的酒食,又受了侯爷的银子,竟然连谢谢都没有说一声。
温侯爷则替那名扶桑人解释道:“只看此人上带着剑,却并没有扰百姓,说明此人很有原则,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应当心生尊重,唉,一位落寞的剑客,流落异乡,可怜,可怜。”
一名随从跟着说道:“这是侯爷慈悲,此人是东瀛扶桑人,东瀛人常在海上为盗,不知害了多少百姓,依我看,他们都是狼子野心,侯爷只怕发错了善心。”
为随从,感同主子这么说话,那也是大胆得很了,不过温侯爷向来不跟随从摆侯爷的架子,并不以为意,他说道:“不管是地方的人,总有好人和坏人,狼子野心之地出了一个好人,那也是值得尊重的,上国礼邦之地出了恶人,那也是让人瞧不起的,否则咱们还要衙门监牢干什么?”
随从叹道:“还是侯爷度量宽广,不拘于世俗之见。”
回到温府之后,没过几天,温侯爷就将此事忘了,直到除夕那一天。
除夕时天气倒好,前些子连下了几雪,温侯爷在府中待得气闷,便出来走走,临近过年,街上行人尤其闹,很多没有备好年货的人,也在匆匆购买者过年所需,街道上熙熙攘攘,很难让人相信有百姓会食不果腹。
街上除了做买卖的,买东西的人之外,还有一些人混在人群中觊觎着行人上的钱袋,小毛贼也需要过年啊,趁着街上人挤人,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温侯爷向来不过问这些事,看过笑笑便罢,如果他出手阻止,难免会想到这些十多岁的小毛贼如何过年,不如听之任之。
然而他听之任之,有人却不这么想,他走过两条街道,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温侯爷命随从前去看看,随从喝开围观的人,看到那名扶桑人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应天府,他正抓着一个孩子的手腕,地上掉落着一个钱袋。
温侯爷大感奇怪,此人连汉人的话都不会说,怎还有心思来打抱不平?他走过去查看,只见那孩子口中说道:“你偷了人家的钱袋,怎么还冤枉我?快将我放开!”
扶桑人无法辩解,只抓着那孩子的手,指了指孩子,又指了指地上的钱袋,围观的人都道:“原来是个哑巴,现在他们究竟谁是小偷,已是也分辨不清楚,依我看,不如报官吧!”
温侯爷一眼就看出那名孩子是小偷,孩子中指和食指一样长短,那并不是天生如此,而是经过长年的训练,好在出手时双指能像夹子一样将别人上的钱袋夹出来。
扶桑人辩解不得,幸而他也听不懂这孩子在说什么,只是抓着他不放,同时等候着丢了钱袋的人过来。
有人贪财,前来冒领钱袋,扶桑人便将冒领之人退开,那孩子挣脱不得,伸脚向扶桑人踢去,企图将他踢开,好趁机开溜,可是随着扶桑人的手一捏紧,孩子的脚边提不出去了。
温侯爷感到十分有趣,在一旁看着闹,想看看这扶桑人最后怎么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