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魏风雨谢过伏缨后,伏缨问道:“这件事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么?”
魏相如摇了摇头:“平阳卫的指挥使李英泰以利为是,又独断专行,他决定了的事,别人很难说通,我们又没有和他亲近的关系人居中化解,那里有什么转圜之说?“
魏风光此时插嘴道:“我给父亲说得几个建议都有可行之道,父亲却偏偏不认可,反正咱们已经走投无路,何不试一试?”
魏相如原本已经忘了席前之事,经魏风光这么一提起,又恼怒起来:“你这不学无术的东西,你也不想想,李英泰指挥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向朝廷汇报采买军马的钱,能够报到两百两银子一匹,而他只给咱们三十两银子,这一来一回,两千匹马就是三十多万两银子的克扣,你以为他会这么简单地就放弃此事?风光啊风光,你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心中就连一点数都没有吗?”
魏风光在外人面前受到父亲的训斥,面子上十分过不去,他反驳道:“即便贿赂不成,难道咱们要取得他的把柄,这个主意也不行么?”
魏相如道:“混账!你像找到李指挥使的把柄?那不是陷马场于覆亡之祸么?你没有脑子么?”
魏风光道:“照父亲这么说,咱们利诱威逼都不成,那不是任他们欺辱么?”
魏相如道:“就是受他们欺辱了,咱们又能怎样?”
魏风光道:“我不信就没有天理了!”
伏缨怕父子两人越吵越凶,连忙打断两人的拌嘴道:“魏三郎想出来的是何主意,何不说给我听听?”
魏风光看了魏相如一眼,魏相如并无其他表示,他这才大着胆子说道:“我也不怕伏公子笑话,我想出来的主意虽然大胆了些,却并非没有成功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猛地灌下了一杯酒,然后这才娓娓道来,不过他首先说的,却都是些不相干的事:“父亲常说我不务正业,整日花天酒地,殊不知我在平阳结交的那些朋友,不也帮着马场卖掉了不少马么?”
魏相如冷笑道:“牧场里上万匹马,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再加上他们推荐的人,一共也没有买过超过二十匹马去,而且还要看着你的面子,将马的价钱杀得极低,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够补贴你和他们吃酒的钱,这样的买卖不做也罢。”
魏风光脸红了红道:“即便之前他们没有买多少,难道以后需要马的时候,还不会首先考虑咱们如龙马场么?伏公子,正因为我在平阳结识了不少朋友,才有的这个主意,那李英泰指挥使乃是平阳卫的卫指挥使,这次准备强买牧场的马,也都是由他来决定,他在鸾凤楼有个相好的姑娘小莲,他经常带着这个小莲回卫所过夜,你们想必都知道,现在卫所虚报兵卒人数冒领军饷,这个若是捅了出来,可是砍头的罪过,我想不如让父亲那些钱出来,买通了小莲,让她将李英泰冒领军饷的名单偷出来,咱们有了这个把柄,倒也不是真为了置他于死地,只不过让他不要再打咱们牧场的主意了,那小莲乃是眼里只有钱的人物,这个办法虽然大胆了些,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可父亲偏偏不同意,伏公子,你说如何?”
魏相如尽管是第二次听到魏风光说出这个想法,依旧被气得不行,他对伏缨说道:“你听听,你听听,这么荒唐的事,他能说得一本正经的,伏公子是个明白人,当知道这里面的不可行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