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驹道:“原来如此,人都说穷文富武,果然如此。”
伏缨又问道:“你也姓魏,和魏场主家有什么亲戚不成?”
魏驹道:“我是承场主收留的弃婴,生父姓什么已经不可知,场主便让我跟着他的姓,我是从小就在这马场长大。”
伏缨道:“现在看来,魏场主心肠倒好,这次官兵准备强买马场的马,希望场主能够度过这个难关吧。”
魏驹道:“其实官兵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如龙马场架子大,外人不明究竟,还以为场主家中有金山银山,敲敲竹杠,场主也没什么打紧,其实马场虽然赚钱,却绝无外人想象的这么赚钱罢了,每年几项大的开支,有马场向平阳府纳的税,有马场两百多名长工的工钱,还有每年到外地采买马种,给马看病的钱等等,再加上每年发一次马瘟,偶尔遇到狼群的袭击,都要损失不少的钱,马场并没有表面上看来的利润这么大。”
伏缨点了点头:“官兵一次要买两千多匹马……这马场共有多少马?”
魏驹对如龙马场显然了如指掌,他说道:“成年的马约有六千多匹,马驹四千多只,还有三百多头牛,五百多只羊,一百多条狗。”
伏缨道:“竟有这么多,那么官兵要买的两千多匹马,就算损失一半,也应伤不了筋骨,场主何用这么发愁的?”
魏驹道:“若有管事的能够保证,就买卖这么一次,场主就算损失些,忍痛也能过去,但这些当兵的尝到甜头,难道还肯善罢甘休么?偿若今日来强买两千头,明日恐怕就要三前头,折腾不了几次,这马场就要黄了。”
伏缨恍然道:“原来如此,官兵尝到甜头后,无人管制的情况下,的确不会轻易罢手,看来这个先例不能开。”
魏驹道:“谁说不是呢,只不过魏场主除了经营马场外,其他方面都不擅长,再加上场主自视清高,也没有结识多少有能耐之人,这件事恐怕不是能轻易解决的。”
伏缨道:“这种棘手的事,向来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之事,魏场主虽然结识的官场上的人不多,但他的几个儿子呢?又或者能够找人居中说说,大家各退一步,说不能能和和气气地解决。”
魏驹道:“魏家这几个孩子,虽说不上纨绔子弟,但也没有多少能耐,况且除了魏风光和魏风采外,其他两个孩子更是被娇宠惯了,哪里会识得什么管用的人?老三魏风光又总喜欢流连风月场所,又喜欢赌钱,所结交的大都是腌之人,常常需要场主接济,哪里……唉,老四魏风采倒是识得几个读书人,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又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更是不知从何提起。”
伏缨无言以对,心道这一家看似风光风采,想不到内中也是另一番情形,怪不得有人说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伏缨只能虚言安慰:“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官兵也有人管着,总不能无法无天到太过分的地步。”
魏驹道:“希望如此吧,伏公子,说了这一会子话,这就快到晌午了,咱们不如先回去吃了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