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金手门的高手,范萦怀三下五除二来到西边这座山头上,但从山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树木,还是看不出什么,山头上有一颗参天大树,高约十多丈,范萦怀又几个起落上了树顶,从树顶望去,终于,他看到距离这里五六里出的一处山坳中,树木掩映间似有一点烟飘了出来,只不过这烟还没出山头就被山风吹散了,所以在树下看不到。
有烟的地方必有人,范萦怀记住了方位,从树上下来,又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山。
来到山谷,他却发现伏缨已经晕了过去,他牙关咬紧,双目紧闭,尽管是在昏迷中,却依旧显得十分痛苦,在他的头脸四周,遍插着十多根银针,而李东壁则站在旁边,神色显得十分焦急。
范萦怀问李东壁:“他怎么了?”
李东壁道:“你上山之后,他体内的寒毒忽然发作,身体冷逾坚冰,我怕寒毒伤及他的脑子,所以用银针封闭了他头脸上的十多处要穴,以防寒气上升,损及他的神智。”
范萦怀心道,哪有这么凑巧的,我这边刚走没多久,伏缨就寒毒发作,明明他去西首山头之前,伏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莫不是李东壁故意将自己支开,而对伏缨做了什么?
让他去西首最高的山头打探情况的,也正是李东壁提出来的,因此这不由得范萦怀不生疑心。
所谓相由心生,他心中这般想,脸上便流露出怀疑地神色,李东壁何等样人,察言观色也猜得出他是对自己起了疑心,他冷笑道:“你若是觉得我会对令徒做什么不利之事,不妨一剑宰了我便是,我连黑风寨的人都不怕,还会怕你的误会么?”
范萦怀登时醒悟自己误会了他,他连忙致歉:“是我该死,我心中起了不敬之心,孔子曰,君子眼中皆君子,小人眼里皆小人,是小老儿心中污秽,还请先生见谅则个。”
李东壁闻言放下了芥蒂,他失笑道:“你不是君子,却也不是小人,硬要说么,你是一位坦坦荡荡的人,只不过令徒寒毒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咱们要尽快找到北斗先生,否则我就要对他施以针石了。”
范萦怀想起自己在山头上看到的一点烟雾道:“看来我是找到了他们的方位,咱们赶紧去!”
由于伏缨头脸之上都是银针,范萦怀也不能背他,只能将他横抱着,向冒烟的地方领头走去,李东壁则在后面紧随而至。
从山头大树上看过去有五六里路,走在山中可不止这么远,有的地方要爬高,有的地方要下低,还有的地方不好攀援,只能绕过去,这么一来,就有十多里地远,范萦怀虽然怀抱一人,但他功力深厚还不觉得什么,李东壁却给累坏了。
终于,两人来到一片缓坡上,缓坡上有一块平台,依着平台建着高高低低不少木屋,木屋之后是一个极大的石窟,旁边有一道溪水,看来这里就是黑风寨的老巢了,依山傍水,真乃山清水秀之地,只不过此刻不少木屋都失了火,看来正是北斗先生所做的好事。
木屋失火阻住了他们的视线,视线不及处,有一阵刀兵交击的声音以及呼喝声惨叫声不时传来,显然是北斗先生在和黑风寨的匪徒们相斗,而呼喝声和惨叫声自然都是匪徒们传出来的。
北斗先生孤身犯险,为的是这一带百姓的安危,这才是真正的行侠仗义,李东壁几乎要击节赞赏,范萦怀也听得热血沸腾,他说道:“劳烦神医看着小徒,我过去帮北斗先生一臂之力。”
李东壁点了点头,示意有自己在此,当保伏缨无碍。
范萦怀抽出长剑,冲向黑风寨的大火烟雾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