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范萦怀知道自己和南宫家再也不只是偷了回春璧的瓜葛了,伏缨还献策让他将回春璧给殷潭用过之后再还回去,以释南宫家的怨恨,现在却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死人无法复生,他心知塍猎户是在帮了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埋怨道:“你究竟是谁?怎么一见面就和他们动上了手?”
塍猎户撕下其中一具尸首上的衣服,将剑上的血抹拭干净,还剑入鞘道:“范兄,实不相瞒,我姓殷。”
范萦怀愕然道:“你姓殷?那你和奕剑门前任掌门殷震南又是什么关系?”
塍猎户道:“在下正是殷震南!”
范萦怀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殷震南不是死了么?”
殷震南道:“我隐居至此,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世人当我死了,我就算死了吧。”
范萦怀一时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和伏缨两人拼命为殷潭偷来回春璧,为的就是救治殷潭之母,也就是殷震南夫人的性命,而殷震南却死而复生,躲在距离南宫家没有多远的地方隐居起来,他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殷震南道:“现在咱们没有时间讨论这个,你帮我将这三位南宫家人的尸体给埋了,若是他们的人找到这里,你觉得咱们能敌得过南宫渊那老贼么?”
范萦怀道:“难道埋了就没事了么?”
殷震南怔住,过了一会,他叹道:“恐怕不行,他们找到这里忽然消失,其他人定然会怀疑到我头上,埋与不埋,我看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我却要离开这里了。”
范萦怀道:“慢着,你难道不想见你的儿子殷潭么?”
殷震南虎躯一震,脸色变得苍白,他忽然抓住范萦怀的衣领问道:“你说什么?”
范萦怀道:“你的儿子殷潭啊,你就算隐姓埋名,难道连儿子也都不认了么?”
殷震南松开范萦怀,让范萦怀出乎意料地是,他后退几步,忽然又将剑抽出,直指范萦怀,并用糅杂着痛苦、愤怒、无奈等各种情绪的眼神盯着范萦怀道:“范萦怀,你究竟是何居心?为何要这么说?”
范萦怀虽然心知这中间定然有着天大的误会,或者天大的阴谋,甚或是天大的谎言,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他双手下垂,摊开,表示自己并无敌意,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令郎发生了什么事?”他认为殷震南和殷潭之间,必定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让范萦怀万万没想到的是,殷震南忽然流下泪来:“我那可怜的孩子,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范萦怀登时感到浑身发冷,他茫然地说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殷震南强忍着悲痛道:“范萦怀,你何曾见过拿自己儿子开玩笑的人?又有什么不肯能了?”
范萦怀叹了口气道:“还请殷兄将剑收起来,咱们进屋再说。”
此时风雪更猛了,两人以及三名南宫家人的尸体上,都落满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