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和尚脸上露出少有的一本正经的态度,对慕容寒山说道:“现如今整个天下都深陷战火中,谁人都无法脱身其外,慕容施主大好身手,偿若得不到施展,岂非白白浪费了?”
慕容寒山虽然武功高绝,但向来厌恶这种杀戮,又岂能因白面和尚几句话而更改?他看着白面和尚口若悬河,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知道季元甲的事?关于焚心魔琴你还知道什么?全都给我实说了罢,否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若是再敢跟过来,莫怪我无情。”
白面和尚喃喃地说道:“人常说独居久了,性子就会变得非常古怪,我看你也是这样,好吧,和尚给你实话是说了,只不过和尚现在肚子饿了,咱们吃点东西我再说总行吧?”
慕容寒山顿时拿他没有了办法。
四周经过战争的摧残,早就没人居住,更别说什么餐馆饭店,两人一路向西南行去,走了二十多里地,方才遇到一个有点人烟的村庄,两人便决定在这里打尖。
村子不大,似乎正好被附近的几支军队避开,这里看不出受到战火波及的样子,村中传来鸡鸣犬吠之声,白面和尚常常化缘,对求食借宿之事尤其在行,慕容寒山便由他出马,准备在这里饱餐一顿。
然而白面和尚连找了三户人家,家中都没有人。
和荒村的冷清不同,这个村子明明有着烟火气息,怎么会找不到人呢?慕容寒山功聚双耳,凝神静听,然后对白面和尚说道:“村子里的人都在西南处聚集,不知道在干什么,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村子西南处,果然见到百十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白面和尚好奇心起,拨开围观的人,只见在众人的包围下,一名穿着破烂的女子领着两个同样穿着破烂的孩子在呜呜痛苦,一旁围观的人直说可怜,然而却并未有所行动。
白面和尚问其中一名围观的人:“怎么回事啊?”
这人见到白面和尚是个和尚,也没怎么在意,顺口说道:“这女人是从西边逃荒过来的,她的男人死在了路上,她带着两个孩子,全都饿得没有力气,连埋都没法埋,母子三人来到我们村,想要将孩子卖掉,你说我们村里的人也仅仅刚够吃饱的,快到收成的时候很多人还饿过肚子,谁家有钱去买她的孩子?更何况买下孩子,就相当于家里多了一口人,自己都不够吃,哪里还够喂孩子的?”
白面和尚愕然道:“现在竟到了这等田地?怎的不让她去大些的城镇?”
村民说道:“大些的城镇有衙门官兵,买卖孩子不得蹲牢房?再说了,现在还有哪个城镇是平平安安的?到处都在打仗,她再带着孩子走几日,怕就要死在路上了,你看他们瘦骨嶙峋的样……”
围观的人泰半都是村子里的人,看村民的模样也知道,村子里的人也仅仅够养活自己的,哪有余力去买下孩子呢?大多数人随心怀同情,然则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低声议论,但谁也不想接下这件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