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儿心有同感:“此人似乎天性凉薄,不像我们,考虑太多,他本身性子本就怪癖,武功又高,所以渐渐走上这条自以为是的路子上。”他想起朱月影跟他几日,差点是非都难以分清,可见此人身上邪性多重。
左轻语说道:“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个姓康的就是坏书生,我想此人出手如此狠辣,我若是贸然从死尸堆里爬起来,万一被他当做和他作对的人被他一刀杀了,那才是死得冤枉呢,因此我忍着伤口的剧痛,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刘苏儿问道:“后来呢?后来这些人再没有找过方铁扇的麻烦么?”
左轻语说道:“怕是知道方铁扇是劫镖之人在那一役中都死光了,当天晚上,那姓康的走后,方铁扇对满山岗的尸体看都没看上一眼便下山离去,直到两人走后,我才挣扎着回了城,我想着大同城外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山岗上布满十九具凶杀而死的尸首,定然会引起轰动,所以我先去找了个相熟的郎中看好了伤,然后闭门不出,整日在家中养伤,可是出乎我意料的,竟然没有人提起此事,我想定然是方铁扇回去治伤之后,又连夜返回来将尸首都处理掉了,一个多月后我伤口痊愈,便去找方铁扇,可是他也怕那些人再找上门来,所以出去避风去了,这一别,直到半年后,我才再大同遇到他,他一见我你猜他说了什么?”
刘苏儿顺口问道:“他说了什么?”
左轻语说道:“这家伙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你没死?他奶奶的,原来他一直以为我死了,这么一来,我倒认定了那些尸体并不是他处理的,所以他不知道我不在其中,他请我喝酒,告诉我那晚的尸体的确都是他一个人埋的,埋好尸体后他也没有回城,而是直接出去避祸去了,黑夜之间,他也看不清有没有我,就算没有见到我的尸体,他也会认定我的尸体是被野兽拖走了,我问起当晚的情形,他倒说得眉飞色舞,吹嘘他后来一个人力战十七人,老天眷顾,正好那位大恩人路过,将他们全都料理了,我当时问起此人的身份,他却不肯多说,有些事都是我陆陆续续问到的,有些事都是我猜出来的,方铁扇靠着那批劫来的镖银就此发了家,在大同府混得风生水起,我怀疑他从头至尾都在骗我,因此我曾暗中打听过那家镖局,打听到他们一笔极大的镖银被劫后,当家的带着人去找,却从此不见了踪影,没有了这些人支撑,镖局很快就垮了,方铁扇多半也知道了此事,所以才敢名目张胆地在大同府生活。”
刘苏儿说道:“看来他说的什么镖银被人带走多半是假的,是他将镖银藏了起来,然后让你帮他出头,只不过他没有料到对方会来这么多人,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这方铁扇人既大胆又十分精明,所以才有今日的成就。”
左轻语说道:“多半如此,我见此人越混越好,却逐渐不再怎么搭理我,该还的人情我也还过了,我心中还有一股傲气,既然你不愿搭理我,难道我就想着巴结你么?他越有钱有势,我们的关系越是疏远,我左轻语堂堂好男儿,可不像让人看成向方铁扇掐媚求财之人,此人利用过我之后,多半出于不想泄露他的秘密,或者过河拆桥之类,反正我觉得他人品极坏,不来往更好,但我也没有拆他的台,那些事情我始终替他隐瞒着不说。”
说到这里,两人已经说了半天,路小千和莫谷儿在院子里多半已经等急了,两人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左轻语看到后说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也该走了,现在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心中也该有点数了,你且记,这些人都是唯利是图没有多少人性之人,千万别以为能够说服大动他们。”
刘苏儿感激地说道:“放心吧,我自会一切小心,你们路上也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