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连考虑都不用考虑:“赌色子。”
独眼叫人送来一副象牙雕刻的色子,和一个摇色子的钟,问道:“不知是赌点子,还是赌大小?”
朱雀拿起那钟,说道:“赌大小,是否场主场主亲自和在下赌呢?”
独眼说道:“有阁下这种豪客,当然是我亲自招待了,不知阁下喜欢怎生赌法?”
朱雀说道:“三颗色子,你摇一次,我摇一次,谁摇出的点子最小,谁算赢,我喜欢痛快点,咱们一把定输赢,我赢了你告诉我李枫晚的下落,我输了,这一万两一票就跪你。你是这儿的场主,你为庄家,你先摇。”
独眼就是靠赌博发的家,在摇色子上面,曾经练到想要几点就几点的地步,和鞭王一起来的,自然也是武林中人,一眼就能看出色子有没有作弊,色子要是动了手脚,比如里面灌水银,装铅粉,镶铁块等等手段,不一而足,很容易就能摇到自己想要的点数,但独眼不屑与此。因此,这次用的色子倒是可以放心的,这上面没有做什么手脚,对独眼来说,也没有这个必要。
独眼是庄家,这就已经占了便宜,两人即使摇出同样的点子,朱雀为闲家也是输,这点不存任何平手的可能。独眼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拿着钟,一把将桌子上的色子扫进钟内,然后摇动起来。
旁边的赌客见到独眼竟然亲自下场来赌,许多人都围过来观看,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整个赌场瞬间安静下来。摇色子最重要的就是听色子,听色子摇动时的声音,才能判断出哪一面在上,那一面在下,当独眼将钟扣在桌子上时,他几乎已经肯定自己赢定了。
钟打开,三粒色子都是通红的一点朝上,庄家三点,已经赢了,即使朱雀也摇出三点,依然是他赢,因此独眼在众位赌客的赞叹声中,伸手去拿朱雀手中的银票。
朱雀将银票向怀中一放,说道:“我还没有摇,你着什么急?”
其他的赌客轰然大笑,作为闲家的朱雀,还有需要摇什么呢?最多不过摇出三点罢了。
朱雀将钟反过来,把三颗象牙色子放进钟里,就看他笨拙的手法,就连不会赌博的人,也知道,朱雀只是个新手,就连最普通的用钟扫走色子都不会,独眼在旁边冷眼看着朱雀,想不出他还能摇出什么幺蛾子出来。旁边的人见朱雀如此死皮赖脸的还要摇一次,都发出嘘声,他们佩服的可是愿赌服输的好汉。
朱雀开始摇起手中的钟,也未见有什么特殊的手法,只是摇动得快了点,甚至朱雀连听都不听,就连百里曲直都皱起了眉头,这等瞎摇一气胡摇一通,难道就能赢吗?
当钟重重地扣在桌子上时,围观的众人都等着看朱雀的笑话,一万两银子一次的豪赌,他们可不常见,何况还是摇色子,一把定输赢。他们现在看的,都不是朱雀摇出的结果,而是看朱雀肯不肯爽快地付赌账罢了。
朱雀缓缓地掀起钟,围观的人发出哦的惊讶语气,之间钟里的色子已经碎成了一堆粉末,朱雀盯着独眼问道:“不知是三点小,还是没有点子小?”
独眼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要知道色子之所以用象牙雕刻,除了材质的贵重以外,还因象牙坚硬,不易破碎,他固然能够指摘朱雀是在作弊,但是他已没有这个勇气,看不出此人年纪轻轻,功力竟然如此深厚。
朱雀冷笑道:“既然我赢了,场主就要告诉我李枫晚的所在,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这赌场,理由自然是藏污纳垢,窝藏杀人凶犯!”
独眼眼珠子乱转,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他说出李枫晚的所在,他这赌场的信誉未免会受到影响,而且谁知道李枫晚会不会来报复?此人虽然是个败家子,但是家传的暗器绝学,也非他能抵挡。可要是不说,面前二人,无论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这位陪同鞭王过来的年轻人,似乎武功犹在鞭王之上。他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心中后悔刚才的邀赌,但此刻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他刚要说什么,赌场后面的一堵墙忽然缓缓移动,露出一道暗门,暗门后还是赌场,是为了赌场贵宾准备的赌博之地,李枫晚从中走了出来,说道:“我在这里,不用为难独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