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剑光在空中一闪而逝,甚至还不如落下的雪花更为的引人注目。
不断响起的琴声停止了一瞬,旋即重新恢复如初。
李休收起了剑。
知白坐回了椅子上,他咧了咧嘴,轻声道:“无论荒人与唐国再如何争执,终究是人间自己的事情,天上的人可是讨厌得很,我知晓你始终都在为天上的人做准备,我只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休默然道:“人间的事,轮不到天上插手。”
知白点了点头,靠在椅子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就好。”
李休站在那里,看着满桌的酒菜,心中忽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莫清欢放下了琴,走上身前拉住了他的手。
李休抽出了手。
将知白的尸体收敛,转身走下了楼。
莫清欢沉默了会儿,跟在身后一同行走。
下楼刚好碰上端着酒走上来的小二哥,迎面遇见了李休急忙停了下来,说道:“殿下吃完了?掌柜的还担心一壶绣春风并不足够,特意命我多带了一壶上来。”
李休伸手结果酒壶,就这么直接喝了起来:“吃完了,你上去收拾一下,账记在陈留王府,过些日子上门去要便可。”
店小二点了点头,旋即看了一眼他和莫清欢,心中纳闷剩下的那个人哪里去了?
不过他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点了点头侧开了身子让开了道路。
李休与莫清欢下了楼。
到了楼下刚好碰到齐秦,陈彦彦和丁仪从包厢内走了出来。
三人见到李休都是纷纷一愣,显然很是意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仪看着他,皱眉问道。
李休喝了一口酒,说道:“来杀一个人。”
听到这话,丁仪和陈彦彦同时回头看向了齐秦。
齐秦面色一黑,有些怒色。
李休没有理会他们三人,回头对着莫清欢说道:“去书院等我,解决了徐州城的事情之后,我会回书院待一段时间。”
莫清欢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李休拎着酒壶走出了太白楼,朝着城门之外走去,长安城内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接下来要去的便是徐州城,同时派人打探一番南北雪原上发生的事情有没有什么风声传出。
最终获得胜利的会是哪一方。
子非拦下了那道天之痕之后还能不能胜得过三先生?
他行走在雪中,满头长发随意的束在身后,提着酒壶,一身青衣,有些落寞。
陈彦彦偏头看向了莫清欢,皱眉问道:“他来杀谁?”
莫清欢低着头,轻声道:“知白。”
三人闻言大惊。
“六先生知白?”
“嗯。”
“杀了吗?”
“杀了。”
三人都是有些激动,即便是太尉齐秦都是深吸了一口气:“知白乃是大唐的心腹大患,他若死了,往后的南境便可无忧,这是好事。”
他们并没有询问知白为何会出现在太白楼,因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莫清欢注视着李休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但对于他来说或许再也没有比这更坏的事情了。”
从太白楼到城门外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李休走了两个时辰之后方才来到城门口,他需要这段时间来平复心绪。
站在城门之外他并没有继续行走,也没有让守城的军士去为自己牵来一匹好马代步,而是站在城门前五里之外的地方安静站着,提在手里的酒壶也在一口接一口的喝着。
直到最后一口酒喝光,酒壶随手扔在了雪地里。
陈先生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李休看了他一眼:“书院应该有更多的人手来管理这件事。”
陈先生说道:“现在的书院和以前不同。”
李休知晓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反驳,而是问道:“院长去了哪里?”
陈先生摇了摇头:“不知道。”
“并不在天上?”
“不在。”
院长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的身影,也没人知晓去了何处。
李休又问道:“南北雪原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陈先生回答道:“南雪原没有,北雪原赢了。”
“谁赢了?”
“雪皇死了,雪女死了,雪国所有宗师尽数战死,我们赢了。”
李休眉头微皱:“雪皇会死?”
他有些难以相信,因为雪皇很难杀。
陈先生点了点头:“棋魔毁了大阵,祖神献祭自身重创了雪皇,后山的那条龙赶了过去,雪皇便死了。”
李休恍然,还想再问。
陈先生看出了他的想法,直接说道:“扶玉,清境流,难自在战死,柳然和卫二爷还活着。”
李休沉默着,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