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李休身上的气息为之一变,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不再像从前的沉默与安静,而是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锋锐直指苍穹。
他的棋路也不复和陈知墨对弈之时的开合布局,而是犹如暴风骤雨惊涛拍岸一般以碾压之势一波又一波的侵蚀着白子。
那名棋院教习不知何时来到了此处,学着胡须教习的样子用手指点了点棋盘,然后一个方圆数丈的棋盘光幕便在天空升腾而起。
一枚又一枚的黑白子不停落下,李休执黑子如虎狼之势片刻不停,又像是一杆长矛直击人心。
开局百步,白子便处于下风。
棋到中盘,姚芝便只剩下了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
书院弟子们抬头看着天空上的光幕棋盘,虽站在雨中,一张张脸却激动地通红,那一双双眸子里的神采飞扬,双拳紧握,几十人站成一个方阵,彼此并肩而立,下巴高高扬起,身材挺拔笔直。
站在李休身侧不曾离去的那名弟子更是从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挡在头顶,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本子,拿出笔沾了沾口水容光焕发的将这盘棋记了下来,只是这雨太大,他的衣服太薄,不过片刻就被雨水浇透穿了过去。
落在了本子上,将那一页纸浸湿。
他急忙将那一页纸撕掉,眼睛不停的瞄着棋盘,生怕错过了一个先后步骤。
但雨水总会落下,总会透过衣服,他手中的本子也不停地染湿了一页又一页。
见此他着急的抿着嘴,不停地东张西望着,却越来越着急,一时间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棋院教习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向着天上撑去,雨水落下自他的手掌分开半丈方圆,刚好将他包裹了进来。
那名弟子见此感激的冲着棋院教习行了一礼,然后坐在地上将本子放在自己的腿上,按着之前的记忆一步一步的画着棋谱。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那双眼中似乎放着光。
“草圣能有今日靠的是悬壶济世,不是下棋。”
李休将最后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双手放在腰间的熊胖身上,看着面色惨白的姚芝,认真道。
草圣的弟子就该有草圣的样子。
医道宗门不去匡扶天下而想着这些阴谋
算计,棋战书院,配吗?
蓄势十年?
凭什么?
李休看着她,他没有说出这些话,因为他觉得这样很没有礼貌。
但那双眸子中所表达的意思再清晰不过,再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