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人真的是一个疯子。
弱不可闻的讥讽声音在众多书院弟子间响了起来,大家还算有素质,没有直接开口喝骂。
对于这一切李休置若罔闻,他注视着陈知墨的双眼,很专注也很认真的说道:“子非
欠我一个人情。”
于是胡须教习眉毛再度挑了挑,书院弟子们的议论声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陈知墨与他对视,沉默着没有开口。
显然这种事可不是光说说就会有人信的。
其余人也竖起耳朵,安静听着。
之前说过,书院这一代有两个了不起的人。
一个是眼前的陈知墨。
还有一个就是子非。
子非是四年前书院的学生,如今也不过方才二十一岁。
他的天资奇高,被誉为万古一现。
但最让人敬佩的却是子非的品格。
唐国南方属于苦寒之地,那里方圆几十里寸草不生,几百里内才可能找到一处绿地。
那里是荒人的地盘,且常年掠夺唐境,民不聊生。
两年前子非破境入游野,离开书院前往了唐境与荒人之间的交界处。
小南桥。
子非在小南桥守了两年,荒人两年不曾踏足唐境一步,如今两年时光过去,外界都在传闻子非即将破游野入五境。
李休今日是从西城门进来的。
也就是说他来自西边,西边只有无尽雪原,可没有小南桥。
他不可能与子非产生交集,更别说得了一个人情。
所以是没人信的,都觉得他是为了得到诸天册而使用的攻心计。
李休移开视线看向了一旁的梅林。
“两年前,春梅初开,你因为不喜子非,夜里挖光了他院子里的梅树,子非对外说是自己破境时不小心弄断的。”
李休话音落下,书院弟子哗然一片,几位教习也是皱眉看着陈知墨。
不少女学子都是不敢相信的望着那个蓝衫少年,似乎难以相信温文尔雅的陈知墨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知墨没有否认,仍旧没有开口。
“后子非离开书院前一夜,拔光了你院子里的梅花。”
有书院弟子不小心笑出了声,几位教习阴沉的脸也融化开来,他挖树,他花,这只是两个人之间的小活动罢了,算不得什么。
李休看着嘴角渐渐扬起的陈知墨,继续道:“那一夜,子非说他要让你这个书院首席学生守上半年的秃树,想来一定很有意思。”
轻柔的夜风吹动着几人的衣衫,冬日的书院此刻却是热闹起来。
陈知墨终于咧了咧嘴大声笑了起来,口中骂道:“那夜里若不是他跑得快,我一定让这憨货吃了那一地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