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说的是汉语。

林盟没有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

赵德汉叹息一声后，目光陡然锐利：“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我提醒你了，但你害怕了，我们的下场会是怎样？”

林盟瞬间抬头，淡漠道：“我知道后果，但如果馆主当时能提醒我一下，或许我会更加心甘情愿地去犯险，而不是傻乎乎地去送死。”

“可是我不能把整个大局都交给一个心性尚未定型的孩子！”赵德汉沉声说道：“你是有可能为了大家去冒险，但如果你不敢去呢？”

“当时的情况，是你自己决定了分工，我也不可能在这时突兀地让其他人代替你去光柱里救人，而我一声提醒，却极有可能让所有人都因为你的一时害怕而葬送了性命。”

“你去，不死，大家都死不了；你不去，不死，大家都得死；而你去，死了，大家也会陪着你一起死！”

赵德汉苦口婆心地道：“在那种情况下，我无论怎么说，唯一的希望就是由你去能量光柱，若是我能去，我如何能这么做？”

他悲戚道：“我确实有着过错，也同样为你做出了让步，水比是我半生的心血啊！水比的究极之洞甚至葬送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媳，老头子我孤苦伶仃留着这半生入土的命在岛国，没有落叶归根，就是为了这究极之洞，然后现在呢？”

他说的让步自然是当时因为林盟而放走了黛拓武的事情。

这点，林盟在听到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水比道馆的原因，他的眼神也泛着波动。

但……

林盟默然过后，轻声道：“对不起，对比起无知地去犯险，以性命为筹码的赌博，我只会让自己亲自来决定是否下注。”

赵德汉试图解释，而林盟虽然不至于耿耿于怀，但也没能完全放下。

他这个人，受过的苦太多。

也因为这些苦，他更加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

前世拼命去努力，试图让自己拥有一个好的未来。

哪怕失败了，重生了，他骨子里也只希望是自己决定的。

如《天局》中，苦死之际，浑沌甘愿自为棋子，那也是他自己所下。

而对于林盟，就是那喊得山野震荡、林木悚然的一声“胜天半子”，也只能是他自己下的子。

从最初被冤枉时强烈的自救，到努力争取神奇糖果，与桐谷和人联手那时的强势掀牌，与各路人员汇集时主动承担的指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