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高炽进来之后,朱棣和太子说了许多事,大多是交待交趾三司建立方面的事情,让太子多上上心,同时也说了一些关于神机营、军器院的事情,看这架势,朱棣在应天又呆不住了。
朱高炽也没多想。
反正父皇在应天他也是做着各种琐碎事,父皇不在他也做,差别不大,文武除拜、四夷朝贡、军事调发这三项核心工作,不论怎样,朱高炽都触及不到。
也不敢去触及。
那是父皇让他兼国理政的底线。
待太子朱高炽走后,朱棣看了看狗儿,狗儿立即回收,将乾清殿内所有人带出去,连他自己都去了殿外,显然接下来的对话,不宜被人知。
在角落里的史官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记录。
朱棣看了史官一眼,微微颔首。
史官于是老实坐下。
该怎么写心里还是有数的,反正就一个观点:对于陛下,你尽量在尊重史事真相的情况下美化美化,至于其他人,照实记录。
朱棣坐下,喝了口茶,看着袁珙父子,笑道:“你父子二人,之前可曾见过太子?”
袁珙和袁忠彻摇头。
太常寺丞和尚宝司少卿,一般是没资格参加大朝会的,而工作之余,臣子又不敢去接触三位皇子,怕被陛下误以为是在营党结私。
朱棣眯缝起眼,看向袁珙,“已见太子,卿以为何?”
袁珙已经七十有一,这个年纪了,对生命的眷恋不多,也更敢于说直话,相面一事,袁珙确是精擅。
他在元朝时就已经很出名,所相士大夫数十百,其于死生祸福,出入不大,并且连时间都能契合上,很少有相不中的。
典故轶事极多。
南台大夫普化帖木儿由闽海道见袁珙,袁珙说:“公神气严肃,举动风生,大贵之相。但印堂司空有赤气,到官一百十四日当夺印。然守正秉忠,名垂后世,愿自勉。”
普化帖木儿署台事于越,果为张士诚逼取印绶,抗节而死。
袁珙见江西宪副程徐曰:“君帝座上黄紫再见,千日内有二美除,但冷笑无情,非忠节相也。”
程徐于一年后拜兵部侍郎,擢尚书,二年过后降大明明,为吏部侍郎。
确实非忠杰之人。
袁珙曾经相面陶凯,说,“你五岳朝揖而气色未开,五星分明而光泽未见,宜藏器待时。要不了十年就会以文章入仕,官二品,出仕地点应该在在荆、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