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方任猛地抬起头,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在这片黑暗中,严方任想起了之前很多被他忽视的细节。
瑞安澜每一个动作与语言都有别人的痕迹,严方任一直习以为常,但瑞安澜说她模仿了二十年。
一个习惯于模仿的人,那……
瑞安澜的感情还算是真的吗?
严方任可以接受瑞安澜的冷淡,接受她的不讨喜的说话方式,甚至接受她的模仿,但他不能接受她虚假的感情。
不知从何时起,严方任的生存目标已经变成了瑞安澜。瑞安澜的爱是他的动力,瑞安澜的诉求也是他的诉求。
严方任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
当时瑞安澜用食指指尖抹去滴在她脸上的汗水,伸出舌尖舔了舔,保持着舌尖露出的姿态,冲严方任撩了下眼帘。
当时严方任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现在的严方任却突然意识到,她那个动作,和天地无一的几乎一模一样。
天地无一因性格原因,时常有意无意地做这种充满挑逗意味的动作,连严方任都看到过好几次。
相似长度的舌尖,相似角度的舔舐,相似的眼珠运动轨迹和运动时间。
严方任:……
严方任又倏地站直了身子,紧紧抿着唇,在黑暗中漫无头绪地走着:“让我再看看,让我再多看一点。”
然而黑暗没有再回答他。
这片黑暗不知是否无边无际,严方任不知走了多久,周边仍然是那轻盈的黑。
那黑暗并不会让他觉得憋闷,但他依然快要被逼疯。
“让我出去。”他喃喃道,“让我醒来。”
黑暗终于回答了他:“速速醒来罢。”
那声音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压得严方任如同溺水之人一般,大口喘了喘气。
不对,严方任突然意识到,那个声音来自外部。
“阁下,醒一醒。”
那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严方任想不起来。
大约不是什么熟悉的人。
好像有什么人把他的身体从腥臭无比的地方拖了出去。
严方任不知道那是谁,本能地想要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