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澜懒懒地抬起头,睫毛和头发都被血凝固成坚硬的绺,嘴角天然有一道下沉又上扬的弧度,仿佛是无声的笑。她盯着严方任瞅了半天,努力回想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良久,她轻轻“啊”了一声:“是你。”
见瑞安澜认出了严方任,第五荣拍拍严方任背,退了出去,留他们二人独处。
严方任勉强能感觉到第五荣出去了,但他并做不出什么反应,依旧愣愣地站着。反而是瑞安澜忍不住先笑了,但是脸上受了伤,笑不利索,她随便意思了一下就收起了笑容:“严方任,愣着作甚?”
瑞安澜饱受折磨,精神却好像还不错。普通人在归晚院别说一个月,一周都不一定能撑下来。她却对周围诡异的环境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严方任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嗓子僵到发不出声音。他又试了两次,总算挤出一点破碎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瑞安澜道:“这问题,你得问印乐知。”
“阁主,阁主怎么会……他明明说………”严方任努力组织着语言。
“你信他个鬼。”瑞安澜不屑道,“第五堂的人跟着我和亦炎苏得有一年多。我一看怎么没见着你就觉得完蛋,果然你被支到中原,把我们的家给拆了。”
她说的轻松,但话中信息量太大。严方任头脑稍微清醒了些,但还是嗡嗡作响:“听起来,你觉得阁主早有安排,我是被故意派去中原?”
“嗯?”瑞安澜歪歪头,几处伤口被她的动作带得崩裂出血,她似无甚感觉,“你怎么不问问被你们砸掉的东西怎么赔?“
严方任见她伤口鲜血淋漓,口中却在调侃自己,不禁有点生气。刚才的问题他也不需要回答。他确实没想过被欺瞒的可能性,但是否如此已经很明显。看来那会儿第五荣在江南和他分道扬镳,怕不是正是去忙活这档子事。
同时,他再度意识到自己的无力。他想知道一切的经过,但又不想让瑞安澜再花力气说话。他不能解除瑞安澜身上的束缚,他也无法继续进行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