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范公子唤来丫鬟给自己换了一身长衫,站在铜镜前瞧了又瞧,又唤来丫鬟给自己的胡渣仔仔细细理干净,再洗了一把脸。
安越怎么来了这登州,是有何事?
可心里一想到能见着她,便十分高兴喜悦,这高兴喜悦中,好像还带了几分忐忑和期待
他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满脑子都是她怎么来了,她怎么来了,她来是有何事?
没一会纪言便回来禀告已经安排好了,他瞧见公子又换了身长衫,还理干净了胡渣,又急急忙忙出了门去寻那安姑娘。
心里突然有些好奇来,这安姑娘是有什么要事?和公子又是什么关系?能让公子这般模样又急着赶着连夜出门?
他摸了摸头,好些年都没见公子连夜急着赶着出门了。
夜幕早已降临,登州城内已经不再是灯火通明,路上有些微风,一顶轿子急急地被抬到一家客栈前,那轿子中的男子下了轿子,朝着那客栈看了一眼,又走了进去。
客栈已经打了瞌睡的小二听见了声响,连忙惊醒,他揉了揉眼睛,瞧见眼前是位公子,公子着一身白色长衫,衣袖上用金线绣了花纹,那公子瞧着有些眼熟啊
小二立马清醒过来,他记起来了,这是范长史家的大公子啊,小二一脸热情地上前去招呼,只见范公子瞧了他一眼,开口道:“客栈可有一位姓安的姑娘在此住宿”
姓安的姑娘?
小二一想,对了,就是昨日那个住店时是男子打扮,后来却是女子的那位?
小二点点头。
范公子连忙又开口道:“她住在哪一间房,我有事要寻她。”
小二想了想,连忙开口道:“就在二楼往左走最后一间厢房”
然后范公子点头,匆匆忙忙上楼。
那小二瞧着范公子急急忙忙地上楼,有些好奇。
他记得,安姑娘今日还要了许多酒上去,起初他也是好奇,一个姑娘家要那么多酒干嘛?
现在看来,莫非,是要招待这位范家大公子?
可不对啊,招待只用酒吗?
还有这范公子和安姑娘是何关系?
他记得这位公子爷。
他和一位姓苗的姑娘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最近又听说他还因为和那苗姑娘之事又被退亲了。
楼上,范文书走到左边最后一间,他伸出手准备敲门,可又等了等,他心里有些紧张。
接着他又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敲响了房门。
“谁啊”
“吱吖”房门被打开,接着,一名灰白色衣裙女子出现,她身子瞧着清瘦了不少,一双水润的眸子望了他一眼。
范文书心头猛然一跳,他垂放在身侧的左手,有些紧张地捏成了拳头,然后又放开,又捏成拳头,又放开
安越的目光掠过范文书,有些恍惚,她喝了不少酒,“是出现幻觉了吗?”
她突然一笑,明艳动人,满室生辉。
来时的路上他想了很久,两年未见,第一句话说什么?
说好久不见?
说你还好吗?
可范公子张张嘴,第一句话却是:“怎么这般随意就开门?”
接着又说了第二句,“还一人在客栈喝了酒?”
“呦,还会说话”她伸出手,摸上了范公子的脸颊,一脸迷糊又带着魅惑道:“你来了啊”
然后她拉着范公子的衣袖进了房门,又顺手把房门带上。
厢房室内满是酒气,桌子上还有酒坛子。
“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安越不回他话,只摇摇晃晃,盯着他,又盯着他。
“你是不是醉了?”范文书望着她道。
“没醉,没醉我没醉”安越摇摇晃晃开口。
“这些日子好苦好苦啊,我好想好想你”
“好想好想你”
“你那么温柔,那么温柔”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甜腻甜丝的蜜饯蜜糖吗?我啊,总觉得吃些甜腻甜丝的东西,心情就会好,这日子也就没有那般苦了”
“可哪曾想,现在蜜饯也不顶甜了”
“我才发现,你啊才是我的那份蜜饯那份甜丝我好想要要吃饱吃饱,再多要几勺几勺再加满加满再甜一点”
“......””
如此可爱,如此娇憨,如此惹人怜惜。
他手心有些发热,伸出了手摸了摸眼前美人儿的小脑袋瓜,柔声道:“你醉了”
“没醉,没醉我没醉你都好久好久没有摸我的头了”
他盯着她,又吸了一口房里的酒气,一张俊美的突然笑了。
他感觉自己,也有些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