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苞栎,隰有六駮。未见君子,忧心靡乐。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不知道怎么的,梁焕卿竟然将这两句诗念了出来。
月白在一旁伺候着,听闻皇后娘娘读出这两句诗,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来,担心皇后娘娘越看越难过,便将字画收了起来,说道:“皇后娘娘,看久了眼睛会疲倦的,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
金秋时分,奴婢听闻御花园的金桂和菊花都开了,黄灿灿的一片甚是好看,昨日陪望舒公主去御花园赏花,吟诗作赋,赏花饮茶,公主心情也很是愉悦。
等到处理了政事,奴婢陪您去走走吧?”
梁焕卿知道月白在担心什么,就是担心自己会多想念齐景钦,但是说不想都是假的,怎么可能不想,他不在的日子里,自己每日睡觉都像是睡在悬绳上一般,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来。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个中苦楚只有她自己清楚。
那些咄咄逼人的大臣实在是让人头疼,好在朝中有秦远道和梁寂,此时梁寂同时还担任了兵部尚书,只有兵权在握,便不担心会有什么更坏的事情发生。
梁焕卿也在梁家军中提拔了不少人上来,自家人到底还是与自己一心的,就算是念及曾经老将军的份上,他们也是绝不会背叛皇后娘娘。
面对月白殷切的问候,梁焕卿也只是摇摇头,只见月白眼底有一些失望的神情,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心自己,梁焕卿便也是失声哑笑,无奈地说道:“好好好,那等到忙完了,便一同去吧,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了。”
月白笑着摇摇头,还没等说什么,门外何誉便来报:“皇后娘娘,工部尚书公徽卫大人求见。”
梁焕卿和月白对视一眼,二人交换眼神,今日等的人便就是公徽卫了,这下可算是来了。
“传公大人进来。”梁焕卿正襟危坐,月白冷颜侧立,一副威严之貌,只等着公徽卫进来。
公徽卫一早听闻了昨日夏思成的事情,便是如何也睡不安稳,早早地就入宫来了,听到皇后娘娘唤他,便弓着腰进去了。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公徽卫一进来,便在大殿中央给梁焕卿跪下行礼,不敢抬头看她,心中很是忐忑。
梁焕卿也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在临摹方才看过的字画,今日的奏折被送去内阁了,有司南屏在,她放心也轻松许多。
“公大人好早,今日不上朝呀,怎么来给本宫请安了?”梁焕卿也不让他起身,就这么低着头问他,一副不知内情的样子。
公徽卫是从地方官员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如今年到五十了,才谋得正二品工部尚书一职,自然是成了人精了,梁焕卿到底还是二十岁的丫头片子,他当然是知道皇后娘娘什么意思的了。
“皇后娘娘,微臣是为了昨日行太仆寺卿夏大人府邸被查封一事而来的。”公徽卫不愿意绕弯子,索性便直接说了。
而梁焕卿就等着他说出这些话来,如今前来,不是为了自己开脱,便就是想要知道这查封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本宫下令查封的。”梁焕卿眼睛都没抬,说完这句话,便放下笔看着跪在大殿当中的公徽卫,“有什么问题吗?公大人?”
说完,便见公徽卫神色微变。
而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