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白扶着梁焕卿上了软轿子,车夫六人,仪仗前前后后十二人,都是按照皇后出行的规格来的。
不过也是了,现在梁焕卿入主了乾宁宫,本就是皇后了,凤印也到手了,到底也只不过是登基大典的事情,这几日绣坊几百位绣娘,加工加点的赶制龙袍凤冠,所用钱财上百两黄金,也只不过是为了登基大典当日风光一场。
今年天朝事情多的数不过来,百姓收成也不好,索性皇帝下葬一事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事情,但是登基大典却是要将国库掏空了一般。
可是就算现在天朝急需用钱,任何一个地方都需要用钱,梁焕卿也不愿意登基大典比以往少一点规格和步骤,该是怎么样,就得是怎样样,要百分之百按照规格进行。
就算是这样紧急的情况,梁焕卿也不愿意在登基大典上留下遗憾,到时候,她还要去云霄寺还愿,当初在云霄寺祈福的愿望当中,就有一条是齐景钦能够登基为帝,自己则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
不管怎么说,愿望终归都是实现了,等到登基大典结束之后,自己便就再去一趟云霄寺,时隔一年,再去时已经物是人非。
“娘娘…”月白走在一旁,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问出这句话,但是话到嘴边,却就不知怎么的说不出来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若是齐景炀知道了这件事,会派人将陆绘灵接回来对吗?”梁焕卿眼睛平视前方,淡然说道。
月白有一些讶异,原来太子妃娘娘将自己心思洞察的这么清楚,她便也顺着话头说下去:“当初陆绘灵那么坏,将您害的多惨呀,若是前脚刚放出来,淙王爷得到消息,后脚便将她接回来了,不就前功尽弃了吗?陆绘灵那样的人,就该是关在宁古塔那种严寒之地熬到死才对。”
月白有一些小脾气了,当初梁焕卿被害得有多惨,给心灵造成了多大的创伤,这些都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陆绘灵那种人,就该是死在宁古塔,再也别出来才是,现在放她出来了,若是齐景炀接回去了,把疯病治好了,说不定就会被齐景炀当做是对付梁焕卿的工具,这岂不是给自己树敌了嘛?
“为了避免往后会有麻烦,就该是把陆绘灵永远关在宁古塔,再也别放出来。”月白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以为,陆绘灵永远在宁古塔就不会成为麻烦了吗?”梁焕卿笑道,“只要她活着,就会成为我的麻烦。”
梁焕卿看着月白气的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觉得有些好笑,便悄悄对她说道:“等她被放出来的那一天,再找一群乱民将她活活打死,这样既全了朝廷的宽宏大量,也与我毫无干系。放任她在宁古塔,日日吃皇粮,凭什么?”
“娘娘英明。”月白恍然大悟的说道。
这倒也不是因为她们对陆绘灵残忍,只是该狠的时候狠一点,会对往后有许多好处。
软轿子依旧慢慢的朝凤阳阁走去,途中经过梵宗楼时,梁焕卿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宫中鲜少有这么高的建筑,多的皆是红墙:“这样高的楼,从前也是少见。”
“娘娘有所不知,这梵宗楼的高度,宫中有四座,分布在四角,各有各不同的用处,这东边的梵宗楼是藏书楼,西边的……”身后一个嬷嬷赶忙献殷勤的解答道。
“咚——”还没等她说完,梵宗楼那边便传来了一个声响,随后便是一声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