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京中大雪…我等刚从皇宫出来,祭典之时偶然看见了薷贵人,身形单薄,形销骨立…啧啧…”秦远道把玩着桌子上的酒杯,一不小心将半杯美酒洒落在桌子上,他拿起一旁的手帕擦拭着手,一边似若无意的说道些什么。
梁寂看着秦远道,心中暗自佩服着秦叔叔的远见,此时尹任昭正在心中不停的纠结,而秦远道这番话,像是一把钥匙一样,打开了他不停纠结的一道心门。
尹任昭听完,果然抬起头来,愕然的看着秦远道,嘴唇喏动着,像是有话要说,可是又想起方才自己的失言,便又将话咽了下去,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面部十分痛苦挣扎,心里想来要比这煎熬许多。
秦远道故意不去看他,就是要让尹任昭率先开口才行,他慢慢悠悠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对梁寂举杯邀饮,叔侄二人无言,却痛饮下两杯美酒,身子这才慢慢回暖起来。
秦远道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衣袖上的残雪,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透过琉璃窗能模糊的看到外面的景致,此时天空依旧纷纷扬扬的飘落着大雪,秦远道背对着二人,一副惬意的模样。
梁寂也不由得将视线跟随着秦远道的身影过去,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梁寂总能想起儿时在塞外驻军的日子。
那会儿父亲并不是什么建威大将军,没有高门宅院,没有锦衣绸缎,塞外条件艰苦,就算是过年也更是没有山珍海味可吃。
每当下雪的时候,军中总会宰杀几头羊,塞外的羊都是放养的,比上京圈养的羊要好吃的多,那会儿娘亲也不弹琴了,在塞外无人伺候,也不是什么富家小姐了,可是娘亲总能乐观的面对一切。
娘亲和几位厨娘一同炖羊肉汤,几只羊羔分批次下锅煮,几口大锅就在营中支起来了,热腾腾的冒着热气,羊汤咕噜咕噜的响,几大口锅的羊汤,却只够将士们吃上一顿热乎的。
梁寂回想起小时候那些跟随父亲一同打仗的叔叔伯伯们,将羊肉用随身带着的匕首割下来塞给自己吃的时候,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后来到了上京城,皇上赐下几进几出的豪宅一座,金碧辉煌,堪比皇帝亲子的宅院,又赐良田千顷,俸禄一年更是够几十户人家丰衣足食的,平日的赏赐更是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