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昊天亦是动容,亲自扶她起来,安慰道:“事关社稷安定,不宜张扬。朕已派人去苏州,皇后静候佳音。”
仝氏甩开他的手,含悲欲泣,怒目相视:“果然在陛下眼里江山为重,儿女不重要,新莲能死得不明不白,晔儿安危也无关风月!”
这是旧事重提,嘲讽他庇护宇文慕柔,无视宇文新莲惨死。
“皇后糊涂了!”宇文昊天收起心底的怜悯,口吻冷硬道,“你提起新莲之死,当着湄妃的面,难道要朕说说熹妃的死吗?”
熹妃中砒霜而死,在他心里种下疑根,注定是永难跨越的隔阂。
仝氏敛眸冷笑几声:“陛下一直疑心晔儿,所以坐视不理,借机除他而后快!”
她临时绾起的发髻松散,只一支红宝石嵌金凤尾钗在鬓边,憔悴的凤眸透出深深幽怨与悲愤。什么时候她和她的夫君,连表面上的恩情也难以维系?
“高瞻,”皇帝别过脸吩咐,“皇后病了,你扶皇后回宫歇着,后宫事宜请太后帮忙打理。”
高瞻应了声是,上前欲搀扶仝氏,不料她怒哼一声径直走了。
直到殿内恢复平静,李湄若仍娇怯怯的不敢说话,皇帝犹有怒容:“是朕不该纵着她,皇后气性越发大了。”
李湄若心知皇帝敬重仝氏,不敢挑拨离间,只柔声劝说:“皇后娘娘慈母心切,难免着急。”
“朕就是怕她焦急才不允许高瞻对她讲,不知是谁不要命走漏了风声。”宇文昊天越想越气恼,恨不得立刻找到真凶处死。
李湄若瞧在眼里,斟酌着说:“臣妾早前见祝美人往皇后娘娘宫里去,不是请安的点,臣妾也不知她去作甚。”
祝霖玉,莫非是她嘴快?想她素日冷漠的性子,绝非多事好闲之辈。
宇文昊天不动声色:“她一向不愿和人来往,今日去的蹊跷。”
“臣妾听说陛下准备晋封她为贵嫔?”李湄若娇滴滴靠在他肩上,“她出身不高可是抬举了。”
“朕不完全是抬举她,是想借她略略抬高商贾地位。西京或许又要打仗,国库不丰朕很为难。”宇文昊天慢慢说着两句看似无关的话。
假如辰贵妃活着,听他说前朝的烦忧,她总能三言两语开解。打着后宫不参政的名义,风轻云淡疏解他的烦闷。
而李湄若不明其里,巧手去解皇帝龙袍的衣带,妩然含笑:“陛下别琢磨烦心事了,臣妾侍奉你安寝罢。”
李媚若也算会伺候他的妃子,尽情欢乐后,宇文昊天离开星辉宫回了御书房。
不用他吩咐,高瞻自觉查明白了前因后果:“陛下,是祝美人跑去同皇后娘娘讲的。奴才斗胆查了祝美人的行踪,陛下晌午离开后,她被太后的人请去慈宁宫待了许久。”
“哼,朕原以为她清高自持,不想是替太后卖命。”
高瞻一惊,慌忙说:“听说祝美人离开慈宁宫时神色不安,如若是太后的人,断不敢露了声色。”
宇文昊天沉默了一阵,又道:“罢了,她的册封礼照旧。”
是不是萧氏的棋子又如何?凭她一个弱女子还能翻出风浪?他倒是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