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服众二字,很快惹来宇文晔轻蔑冷笑。
看着皇帝阴沉的脸孔,宇文晔少不得趁机火上浇油:“父皇一向决策英明,莫非大皇兄是在质疑父皇么?”
皇帝登时斜睨宇文程,天子眸光中的警示令他忍不住发颤。
宇文程吃了瘪,别过脸恰好对上宇文晔讽刺的目光,不禁抽了抽嘴角回道:“我并未质疑父皇,太子何必在这儿煽风点火。”
原先因为昨日雍和宫的事情,宇文程很是恼火,如今瞧见宇文晔一张惨白的俊脸,他倒心情好了几分。对于立储,天玺朝开国的太祖皇帝早定下一桩规矩,那就是无嫡立长。仝皇后只有一个儿子,等宇文晔毒发身亡,重新立储如何都该轮到他宇文程。
到此时,朝中文武突然明白过来,罗震今日如此大胆,原来背后有储君支持。甚至有人低声感慨咬人的狗不叫,罗震向储君投诚,将来就有从龙之功。
正在这时候,宇文晔似是刚要开口说话,突然手捂住胸口,俊美的面孔露出难以言表的痛苦神色,紧接着他身形一晃摔倒在地上。
“哎呦,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离他最近的高瞻不等皇帝发话便急忙小跑过来,扶起倒在地上的宇文晔。不料高瞻还没触碰到他,他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接着刺目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
鲜血沾染他华贵的朝服,宇文晔的面容褪去最后一丝血色,呼吸急促,人却昏迷不醒。
“太子殿下,您醒醒!”
“太子殿下!”
除了大皇子宇文程愣在原地无动于衷以外,站在队列前排的重臣们慌忙凑过去一探究竟。
该死的宇文晔!居然在朝堂之上毒发!宇文程双手握拳,掌心悄然冷汗渗出,似乎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
“太子!”急切之下宇文昊天猛地站起身,眉宇紧紧皱起,焦急吼道,“御医,快传御医!”
他膝下皇子不多不少,最在意的终究还是嫡子宇文晔。资质过人文武双全,从出生起便注定肩负未来继承他万里河山的使命,故而他格外器重偏爱,容不得半分差池。
如今太子突然吐血晕厥,自然来不及送回东宫医治,皇帝龙袖一挥,命人将其挪到昭阳宫的后殿安置。
宫内御医之首的李琛领着一众御医跪在榻前会诊,隔着明黄色的层层纱幔外,除了来回踱步的宇文昊天还有闻讯匆忙赶来的仝皇后。
此时仝氏顾不得仪态端庄,急红了眼:“陛下,晔儿向来身体健康,今日为何突然吐血晕厥?臣妾觉得十分蹊跷,万一晔儿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只消看一眼宫人替太子褪去的朝服就知道,上面触目惊心的血渍令仝氏心神难定。
“皇后稍安勿躁,御医都守在里边,朕相信晔儿吉人自有天相。”宇文昊天紧皱长眉,波澜不惊的眼底暗藏旁人不敢琢磨的玄机。
高瞻跟着在旁边暗自祈祷,昨日才没了和新公主,今日太子可不能再出事!
足足过了半晌功夫,李琛才毕恭毕敬地退出来,如实回禀:“陛下,此番太子殿下是中断心草之毒。下毒者明显斟酌了用量,应该是从每日饮食中渗透。虽然用量不大,不过殿下中毒时日不短,毒性已伤及经脉,恐怕需要两月余才能彻底解毒。老臣方才已经为殿下施针,往后每日药方都需仔细调整,才能保得殿下安康无虞。”
宇文昊天听罢勃然大怒:“怎么又是断心草?高瞻,立马去查!朕倒要看看何人这么大胆子敢害太子!”
高瞻惊得跪在地上连连称是。
末了宇文昊天又补充一句:“从宫里开始查!”
仝氏似乎猛然想起什么,紧跟着厉声吩咐道:“霖贵妃是众妃之首,就从她的栖霞宫开始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