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鹞个性很好,交往这么久,他很少生气,就算有些小摩擦,他也会主动示好,容忍自己的任性,他一直很自信对方对自己的在意,甚至自得其中,所以当被提出分手时,他的震惊更多于伤心,也是现在他才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萧鹞。

可是在这种双方都激动的情况下,就算勉强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舒清风说:「冷静一下也好,回头我联络你。」

萧鹞点点头,舒清风动摇的状态影响了他,让他的心绪更乱,转身快步离开,这次舒清风没再拦他,他一路走回自己车上,坐上车,才恍惚回神,这是舒清风的车,他的车被爆掉后,舒清风就把自己的车给了他,温馨的一幕,可一转眼就只存留在了记忆中。

萧鹞把车开进车道,茫然随着车流向前跑,天色已晚,两旁霓虹灯光不断闪烁着,随心境一起摇荡,就如他们的交往,从一开始的相互算计,到两情相悦,到一起查案,到在不知觉中感情渐渐冷却,他想挽留,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是想放弃时,心又不舍,只能默默看着那一段段经历随着前行闪向身后,就像此刻窗外的风景。

眼前变得模糊,萧鹞把车窗打开,让夜风冷却自己不该有的情绪,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是个不熟悉的室内电话,他戴上耳机,等自己的情绪稍微平静后才接听。

『萧鹞,是我。』

居然是何丽纯,萧鹞一愣,从爆炸事件后何丽纯就突然消失了,再没给他打骚扰电话,他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深思,时间的间隔淡化了原有的厌恶感,却也无话可说,何丽纯误会了他的沉默,急忙说:『对不起,我知道那件事是我错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让你出事,都是袁泰祥做的,就是永安的董事,我为此还跟他翻了脸……你不要报警,听我说完,我知道我不该打电话给你,可我好怕,除了你,我没有可以相信的人……』

语无伦次的说话,还带着几分哭腔,证明何丽纯此刻正处于极端慌乱的状态,萧鹞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隐隐觉得跟自己有关,他把车转到路边停下,说:「你冷静一下,慢慢说,什么是袁泰祥做的?报警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的车被炸的事啊,我当时是恼火,想吓唬你一下,谁知袁泰祥会真的放炸药……其实我很担心你,可又怕你报警,不敢跟你联络……』

受萧鹞平静声音的感染,何丽纯镇定了一些,断断续续将炸车的事说了一遍,担心萧鹞记恨自己,她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袁泰祥身上,萧鹞听着她的叙述,回忆起那天舒清风去公司帮他取手机的一幕,再结合之后的经历,立刻完全明白了。

他从来没有看到何丽纯给自己的来电和简讯,更没有回信警告何丽纯,这一切都是舒清风做的,那个人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也许那时起他就有了反击的想法,具体怎么做萧鹞还无法马上猜到,但绝对会把袁泰祥整得很惨,笑里藏刀一向是舒清风最擅长的手段。

刚稍微平复的心绪因为这个意外消息又混乱起来,他怎么都没想到舒清风心机这么深,线放得这么长,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跟袁泰祥合作,听着何丽纯在电话对面抽泣,心一动,他不认为整件事情由何丽纯引起,舒清风会放过她,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又突然打电话给我?」

『你说,我如果帮你出庭指证袁泰祥的话,我的罪名是不是不会判太重?』

「为什么这么做?」

『我……』何丽纯踌躇了一下,说:『我感觉袁泰祥想杀我,我要自保,只要你不就爆炸事件告我,我应该没什么事吧?』

惶惶不安的语气,让萧鹞感觉许久不见,何丽纯的精神状态更糟糕了,整个人都陷入了被害妄想中,他不想多管闲事,正要找借口挂电话,何丽纯又说:『是真的,从袁泰祥的律师跟我签了股份代理延长的合约后,我的活动就被控制了,不管我去哪里,都有人跟着我,袁泰祥那些保镳根本是来监视我的……』

袁泰祥的律师,那不就是舒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