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所中咒的恶毒之处就在于,它会损耗中咒者自身所有的精力和天赋,从中咒开始。”
“也就是说,咒术馋食的是中咒者最初的精力和天赋。”
白臻眸光微闪,“如果真是这样,这咒…最初的时候应该是下在尚未出生的宁清身上的。”
“宁清?不是说……”说着楚云修便没了声音,显然是猜到了什么。
司无邪曾说咒是下在宫主夫人身上的,只是在宁清出生之时咒术爆发,才沾染给了刚出生的孩子。
这话听着是有些合情合理的意味,但细想的话,也能察觉些许不对,若咒术真的是母体最脆弱的分娩时期爆发,侵害的首先也是母体本身,母体亡故,婴儿也无法出生;就算孩子顺利出生,在母体爆发的咒术似乎很难沾染到婴儿身上……
“嗯,你的想法是对的。”白臻难得的正经,闭眼掩去眼底的哀伤,“如果不是觉得奇怪去翻了古籍,我也不会想到她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宫主夫人……把宁清身上的咒转移到自己身上……吗?”
“嗯。”一声叹息过后,白臻望着窗外掠过的飞鸟,“你看宁清觉得宁清现在的身体该是几岁?”
“五岁?或者更小?”楚云修对孩子的年龄压根那不准,毕竟他周围的孩子也只有幼童版的莫西悠罢了。
“四岁。”
“是吗?”
不过是一个随口的反问,白臻也没有应声的意思,“她当年的实力不亚于司家兄弟,就算遭人算计也不该死在盛年,只怕是在怀孕的时候,把腹中孩儿身上的咒移到了自己身上。”
“……给司无邪留了四年的时间寻找解咒的办法吗?”
“嗯。”
整个走廊的空气也静默了许久,知道白臻沉重的叹息传来,“至于司宫主会那么说的原因……大概是宫主夫人交代他的吧,为了不让长大后的宁清痛苦。”
“……”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楚云修斜倚在墙边侧目望去。
只看见司无邪将门轻声关上,眼睛透过门上的小玻璃向屋内望去,头也没回,似乎只当他不存在一样。
楚云修也没在意,只是顺着司无邪的目光望去,见屋内的人已然熟睡的模样,倒是稍稍松了口气。
调查所隔壁的别墅被买下后,他们就花了大价钱进够各种医疗设备,房间的装修是依着白臻、素雅的想法参照病房设计的。
眼下,除了没什么病人以外,这里跟市医院也没什么差别。
门上这块小玻璃倒是被卜戈吐槽过,但这货就是个死宅,很少有住进去的机会,因此所谓的抗议也就不了了之了。
眼下倒也方便观察里面的情况。
宁清的突然爆发倒也没有出乎楚云修的预料,从地宫这两位相认的那天起,他就隐隐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宁清会是以稚童的模样爆发。
不过这样也挺好,司无邪心底那些莫名其妙的愧疚与痛苦,似乎被宁清搞得这一出给弄没了。
门上的玻璃不大,楚云修又站在司无邪身后,因此只看到宁清窝在床头睡熟的小脸。
大概是因为身体变小,体力也大不如前的缘故,嚎哭过后的宁清此时睡得很沉,被汗水渍湿的头发狼狈地黏在耳后,显然是司无邪整理之后的样子。
或许是情绪没有发泄干净,睡梦中的宁清脸颊边泪痕始终没有干涸,唇角还往下耷拉着,仿佛被家长批评过的孩子一般,一副委屈到不行模样。
“啧,也就这样子能骗骗人了。”楚云修揉着眉心看向司无邪,“你们谈好了?”
“嗯。”司无邪简单地应了一声。
也没有看楚云修,只把视线转向白臻,在宁清面前清透异常的灰色眼瞳,此时竟是泛起了层层阴霾,深沉的无法一眼望尽。
这些变故,楚云修倒是尽收眼底,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斜斜地倚在墙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白臻。
宁清此时明显不是最佳状态,司无邪却选择在这种时候出来,只怕想知道一些十分急切的事情。
而这些事儿,只会跟宁清有关。
“啊,关于云修在莫家老宅遇到的那个人,我是稍有些眉目了。”
白臻满脸痛苦地抓耳挠腮,天知道,司无邪和楚云修这两位大佬这段时间是怎么折腾他的。
压迫,没有人性的压迫,完全不理会他最为一个长辈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