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只需细想想,就不难明白燕雀为什么要嘲讽这个老头了。
他瞅着很难分出胜负,亦或是他清楚,想要彻底战胜燕雀得付出一定的代价,却又觉得那样做不划算,于是就尝试着使用心理战术,试图以此扰乱燕雀的心境,最终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还真是异想天开呀。
要不怎么说这老头阴险呢,可他的准备工作明显没做到位,他也不看看燕雀是什么人,就敢乱用这种高难度的战术,别的不敢吹嘘,要说在心理学这块,燕雀认真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害怕;此外,那老头装逼都没点常识的,燕雀现在才二十岁,与之‘切磋’半小时尚且气喘吁吁,可他呢,却跟个没事人似的,这有悖常理嘛!
千万别指望他的身体机能比燕雀的还要好,即使他身怀独家的调整呼吸的法门,也未免做得太假了点!
换做任何人,他在察觉到自己的阴谋被人轻而易举的拆穿后,肯定不会感到高兴,这个老头也不例外,他将燕雀眼里的鄙夷之色尽收眼底,那张原本憋得通红的老脸,此时温度直线飙升,如果谁过去挤一挤,定能滴出血来,而他那对阴戾的眸子里,顿时也升起了森森寒意,熏得他不
禁眯了眯眼。
燕雀必须得承认这个事实,人,他一旦上了点年纪,只要不是那种喜怒无常、性情暴躁的,哪怕就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考虑,他都可以很好的控制住坏的情绪,真正的做到怒不颜表;不信呀,你好好瞅瞅这个老头,人家在这方面就做得很成功,堪称教科书的例子,饶是前一秒还吹胡子瞪眼,给人一种肺都快气炸了的感觉,可眨眼之间,他硬是恢复了和蔼可亲的笑呵呵的样子。
就在此时,纳兰倩那满含担忧的声音远远传来:“燕雀,你没事吧?”
不用刻意去看,只从急促的脚步声去分析,就不难猜出他们都很担心自己的安慰;事实上,燕雀并不希望他们出来,因为他知道,他与这个老头之间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现在是中场休息,谁也不知道待会儿会出现怎样惊心动魄的情形,那样只会令他们更加担心;可被人关心总是幸福的,当下心头一暖,顿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疲惫之感少了许多,那种压迫感也消失于无形。
燕雀缓缓抬起头来,当发现太子党和中间派的人也跟了出来,心中冷笑之际,朝纳兰倩摇摇头,视线又回到老头身上,笑得很诡异:“我没事,这位大爷‘耐力’不错,我跟他多‘玩’了一会儿。”
“真是这样吗?”纳兰倩说着,人已经来到了场中,她将信将疑的语气,这才让燕雀反应过来,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太妹可不是沈妃儿,她可没那么好骗;纳兰倩毫不掩饰她对那老头的敌意,没好气撇了老头一眼后收回视线,这才发现燕雀的双手在滴血,她“哎呀”一声,快步跑过去拉起燕雀的手,仿佛受伤的人是她,她再次抬起头来,一脸愤怒的朝那老头吼道:“老混蛋,你竟敢伤他?”
这一嗓子,可着实把陆凝雪,纳兰明及公子党,甚至是中间派和太子党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一来纳兰倩的语气足够愤怒;还有就是,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们之前猜到那老头不简单,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能伤到燕雀?
一时间,众人不禁再次琢磨这个老头的来历;自上次燕雀在李家大发神威后,各家老爷子都交代下来,告诫他们别轻易招惹燕雀,虽然谁都没有把话挑明,可大家都会猜,由于燕雀当时是乘战机登场的,他们最终都把燕雀定义在了军方的高层;燕雀从李家出来毫发未损,今天倒好,竟然在一个名不经传的老头手底下吃了亏,还真是稀奇!
与燕雀交好的他们,自然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太子党和中间派本想看燕雀的笑话,可不知为何,他们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当然,只有陈睿是个列外,他折扇一摇,嘴角上扬,给人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那老头有这种身手,他又岂是平日里被人呵斥的主,可这会儿被大喝了还不算完,当他听到那句老混蛋时,眼神深处还闪过了一抹杀机,但他依旧表现得那么和蔼可亲,笑道:“小姑娘此言差矣,我与这位小友比武切磋,难免会有点磕磕碰碰,对吧?”
他后边的两个字,很显然是在问燕雀,这哪是在博求燕雀的认同,分明是在炫耀伤他之后的成就感;纳兰倩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燕雀摇头制止了她。
他冷笑着迎上老头阴冷的目光,淡道:“那位大爷说得很有道理,之前我还在想,待会完事了,我要不要带他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呢,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腰伤腿伤之类的后遗症,现在看起来似乎没那个必要,我们之间还未分出胜负,所以倩倩,等下你们要是看到有谁受了伤,也别大惊小怪。”
这话,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那个老头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事,实则也不轻松,只是伤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或许也只有陈睿,他才会这样美滋滋的想着:姓燕的,你平常不是挺牛的嘛,还真是没想到呀,你也会有今天!
燕雀如此轻描淡写的,看似很随意的,软绵绵的回击,实则狠狠地戳中了老头的胸口,就见那老头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可他眯了眯眼后,竟还是没有发火,仍旧笑
呵呵的,还装模作样的叹息道:“唉,年轻就是好呀,有资本,说大话都不会闪到舌头,不像我,真的老了;不知小友,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燕雀“哦”了一声,面色平静如水:“还请赐教。”
“一个自以为是的人,结果总是在自以为是里毁灭了自己。”老头撇嘴道来,他此刻的站姿,配上那副表情,显得非常的自傲。
闻言,陆凝雪不由得张了张嘴,场中那两个戴眼镜的男人,傅雨笙和纳兰明不约而同的抚了抚眼框,除纳兰倩之外,其他人包括陈睿在内都舔了舔舌头;这还真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又有谁会想到,莎士比亚写在《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的句子,居然会从一个‘农村大爷’的口中出来,这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像是约好的,所有人都抬眼看向燕雀,他们是真的很想知道,面对老头的雷霆一击,燕雀又将如何发起反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