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很长,有几百米,这一片是平房,院落紧挨着院落,与京城的四合院差不多,也是青砖青瓦;虽比不上寸土贵过寸金的京城京海,但这样的平房,在如今的春城已是相当的稀少了。
青年最终走进了胡同最里边的院落,院落并不太大,与篮球场差不多,院中有两株葱郁的桃树,几枝挂满并未成熟的挑子的枝头还伸出了墙头。
此时,阳光明媚柔和,朝霞映红了整洁的青砖院落,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挥动着长长的扫帚,清扫着原本就很干净的青砖地面;扫地的老人清瘦面颊不显太苍老,也没多少皱纹,颌下尺长的银须飘飘,身上罩着宽松的白色衣褂,脚踏着薄底布鞋,身法行云流水,宛如神仙中人。
他扫地的姿势不似寻常人那么的没有章法,踏步的方位暗含太极八卦阴阳之理,他每每挥动扫帚一次,就像在做很有规律的运动那般,以意带力,气势充沛。
会点花拳绣腿的绣花枕头未必能看出点什么门道,青年站在院门口,目光随着老人身形的移动而移动,他时而皱眉,时而含笑点头,好似老人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回味无穷;桃树下摆放着一个炭火炉子,上边稳着煎药的沙锅。
小院内飘散着浓重的中药味,中药是华夏延续了千年药文化的精髓,它的四气五味、君臣佐使、正治反治等一系列独特法则与文化内涵,是西药所取代不了的,只是很少有人能钻研透老祖宗这些博大精深的东西。
扫地的老人扫了眼冒出热气的沙锅,突然停步,抬头对门口皱眉深思的青年说道:“燕小子,时间到了赶紧盛药吧,过火了药性就变了。”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半个月前帮好兄弟陈辉解决了麻烦,离开香港的燕雀;燕雀来云南后的第三天,虎啸帮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云南就开始了一系列的扫黑活动。
燕雀听了老人的话点头,正要将那束紫郁金香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桌上,生怕弄坏一片花瓣;中央房间里走出的清月,恰好看到这一幕,她只能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这座城市,有他跟那个女人的美好回忆,他记得那个女人最喜欢这种花,所以他每天早上都会去买一束最新鲜的回来,哪怕它终究会凋零。
燕雀忙端起沙锅,把里边冒着热气的中药倒进了白瓷碗中,一边笑道:“老爷子的太极意境,真是武术中的一绝,不愧是跟老家伙齐名的当世高人。”
“在那个老变态面前,我陈老头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不算什么,我也算不上什么高人。”老人和蔼的笑道,他脸上流露出与世无争的谦和,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早没了年轻人的那种轻狂,也看淡了世俗间的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