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中,似乎有人推门而入,高高的身影,头戴玉冠,长袖翩然,笑容是从来没有过的和煦:“奴儿,辛苦你了,要不要看看我们的孩儿,他长得可真好看。”
说着他便将放置在摇篮里的小小襁褓抱起,然后给她看。那张小小的脸儿,简直是与他的爹爹一个模样,浓浓的小眉毛甚是严肃地打了个结儿,似乎在上下打量着他的娘亲。
莘奴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只伸出了手,要抱一抱她的孩儿。可是触到的,却是他的大掌。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道:“奴儿,别闹了,跟我回去可好?”
莘奴张了张嘴,抬头仰望着他那深邃若星辰的眼眸,鬼使神差般遵从了内心深处的心愿,反握住了他的手,依恋地用他的手背抚着自己的脸颊道:“好。”
男人渐渐地露出了笑意,低头在她的额头脸颊上亲吻,那吻如同三月的暖阳,温烫的人心头也是暖暖的……就是在这种无比舒畅地快意中,莘奴轻勾着嘴角,睁开了眼,却发现刚才的一幕也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此时的屋内一片安静,只有昏黄的灯光在铜灯里起伏跳跃,哪里有男人的身影?
自己身下的被褥一早就换上了新的,烫过的白布厚厚地垫在了自己的身下。身上也清爽得很,似乎被人仔细地擦洗过了。
莘奴轻轻地喊了一声,正在门外的妫姜听到了,立时推门进来,看着她高兴道:“姐姐终于醒了,可是感觉到身体有哪些不适吗?”
莘奴摇了摇头,却不忘刚才梦中的情形,低声问道:“我的儿子呢?”
妫姜微微一笑道:“哪里是儿子,姐姐可是睡前听岔了,明明是个女儿啊?”
说着,她便起身抱起了在摇篮中的襁褓,来到莘奴面前,弯下腰给她看。
莘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梦境中的一切,果然都是反着的。
梦境中,那可爱又帅气的男婴如今却成了一只肤色发红,皱巴巴的小猴儿脸。紧紧闭合在一起的眉眼,简直都是分不清个数,这让没有防备的莘奴简直是唬了一跳,只颤着音道:“怎……怎么生得这般模样”
妫姜被莘奴受惊吓的模样逗得噗嗤一笑道:“你道是小婴孩刚出生时都是粉白细嫩的吗?这刚出生了的胎儿都是在羊水里泡了几个月的,哪一个不是皱皱巴巴的?姐姐这话我倒要记下,将来说来你的女儿听,看你这个做娘亲的还敢嫌弃自己的孩儿?”
似乎是感受到了妫姜的话,那只皱皮猴儿竟然微张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晃动着紧握的小拳头,发出依依呀呀的抗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