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露骨之言说得莘姬一阵脸红,只伸手又推了推他,冰冷着脸儿催促道:“还不快去,洗得干净点……”
姬职这才起身,出去要了一铜壶清水,正好方才这水用来温酒,温度适宜,他也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只隔着一层幔帐便脱了裤子,淅淅沥沥地洗了起来。
此时莘奴倒是一咕噜爬了起来,推开暖阁的小窗,朝着高台之下望去。
方才就在她哄撵姬莹回去时,偷偷将一张早就写好的绢帕塞入了她的手里。那绢帕上写明要妫姜帮忙,务必在午时之前,在鸿雁台下引上一把火。
既然烽火不亮,她便引燃一把火,冲散了这一场旖旎宴席。
她实在是太托大了,一味相信了王诩那庶子满嘴的胡言。贸贸然定下这赔本的买卖,自断了自己的后路。
就在午时那最后一刻,她居然还妄想着王诩的预言能够成真,免了她这场私祸!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也如混沌的世人一般,将那姓王的骗棍当了神明不成?
而王诩此时有赵国美姬通宵陪伴,哪里有闲暇顾及她这个闯祸的私奴?
原本还有的一丝负疚感,早在饮下几杯佳酿后消失殆尽。尤其是当那姬职靠过来时,莘奴只觉得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战栗起来,竟是强忍着没有叫出来。
当下她便豁然开朗,这等男色,无福消受!父亲重诺的教导,她当然不敢忘记分毫。但是所谓信义也要审时度势,就算是孔圣人立在此处,相信他老人家也绝对不会认为一个女人的身体,拿三十辆石灰便能换得!所以她违背诺言,也实在是情非得已……这么一想,越来越理直气壮。
方才起身时,姬职一定没有注意到,她顺手在衣袖里藏了切肉的短刀。一会若是台下大火不起,也没有关系,正好可以顺便练习一下近几日学的防身之术,只要制服了姬职,拿腰带捆住他的手脚,用湿巾堵住他的嘴,她也可躲避侍卫顺利脱身……
只顾着往窗外看,身后幔帐外面的流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歇了。
当莘奴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从身后猛地抱住了她,顺手推上了半敞开的窗,也遮蔽住了窗外的月光。
在这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燕国公子似乎已经将最后一丝耐心耗掉,伸手便扯断了她的腰带……
莘奴心里一惊,连忙按住他的手,媚笑着拖延时间道:“怎么这般性急?不是说还要帮我洗洗吗?去,再打一壶水来,我只管叉腿躺着,等你来盥洗揉搓可好?”
,……”
可惜姬职似乎改了主意,不大乐意做这等伏小的风雅之事,只是手臂陡得僵硬了一会,便突然伸手去拉扯她的裤子。
莘奴心道:不好!再也顾不得虚以委蛇,此时等不到妫姜自然的一场大火解围,便只好出下下之策,直接跟燕国公子撕破脸了,至于以后的麻烦事,一时顾不得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