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秦国柱石!”
严君疾听闻哑然失笑,微微摇头,却不明说,只是仔细看着宣太后,问道:“太后也是这样觉得吗?”
宣太后与严君疾目光相对,一霎那间,都是脑子飞速运转,彼此在探测对方的话意和底线,可以说,一个是狐狸精,一个是老狐狸,旗鼓相当,都是脑子极其灵活之人,心机极其深厚之人。
半晌,宣太后叹息了一声道:“哀家认为,魏冉才具宏阔,但秉性刚烈,霸气太过,可靖难平乱,可治国理民,却不可长期秉政,必生傲心,反制朝野;甘茂者,志大才疏,机变有余而心胸狭隘,分明无兵家之才却领受上将军要职,看似权兼将相,实则一权难行,此等人物可维持朝局不乱,却不可开拓大功,武王嬴荡以甘茂为国柱栋梁,掌权朝野,秦国下场如何?稷儿,你若再走赢荡老路,必然招使秦国衰败至亡,难以翻身了。”
秦王赢稷听到这,浑身冷汗直冒,对舅公、对甘茂,太后的评点简直便是入木三分,直指核心关键,自己内心复杂难明的念头,竟是让母亲三言两语点个通透。
不过嬴稷天赋极高,本来就是罕见的少年早成,如何
掂不来其中分量?
这时他忽然明白了严君疾,他明明早已看清了魏冉和甘茂,却不自己说出,假托太后之口,这样他却不得罪朝前两位权臣,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而且魏冉是他舅公,太后的弟弟,严君疾一旦背后贬低,也怕触动秦王与太后亲情逆鳞,果然手腕高明。
转念一想,严君疾号称秦国智囊,其实早就看清了秦国的走势,却从不劝谏秦武王,任其折腾,既有明哲保身的嫌疑,又洞察时局,似乎时刻为秦国的崛起不遗余力。
赢稷微微点头,看到严君疾平淡自然的神情,猜到对方怕是早有应对之法,可笑是他自己身为秦王,在这像热锅的蚂蚁,却不如母亲和老丞相沉稳了,自己这个君王心性还远远需要磨练啊。
此时,赢稷冷静下来,脸色敛去着急的神色,对着宣太后便是深深一躬:“太后所言大是,孩儿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