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三个月耍了一转,倒是和玉兔关系混得不错,哪吒去忙的时候,我都是跑去广寒宫打发时间。
只是偶尔也会有别的神仙来云楼宫,在门口瞧一瞧我这个乌龟。先前说到过的七仙女也来过,紫衣格外喜欢吸龟,还总拿好吃的过来诱惑。
比如吃两口她的梅花饼,就要变回原形给她盘个爽。如果我开个吸龟摊位,会不会赚一笔啊。
总是被吸,哪吒有时候会得意洋洋地炫耀,有时候又会插着腰不高兴。
这次值日回来,看到紫衣还在搓我,哪吒一把将我夺过去,然后举高高,不让仙子像个痴汉那样狂摸。
跳两下也跳不过哪吒的紫衣哼了声,“三太子,可真是个小气鬼,不愿意给人摸,那你别拿出来炫耀呀。”
哪吒:“喂,紫衣,你今天摸得够久了,我都没怎么摸!”
紫衣据理力争:“反正小龟在你家,晚上你有的是时间摸!我就这会儿不值班,才来吸一会儿!”
我:“……”
依依不舍地离开后,紫衣说下回再见。哪吒将我放到树下的石桌上,将我嘴边的饼渣给抹掉,恨铁不成钢地教育。
“我是少你吃的了?你怎么这么气短,几口吃的就让你变回原形,任她玩弄?”
说就说,像是不解气,他还戳着我的壳子,在上面写笨字。
心安理得又从盘子里叼了一块糕点吃,我也懒得变人形,一会儿还想去水里泡泡,只悠哉说,“哪吒太子,紫衣仙子很喜欢乌龟,让她摸摸也没什么。”
“她哪里只是喜欢乌龟,别被她的花言巧语给哄骗。她还喜欢玉兔、笨狗、青牛,谁的灵宠坐骑她都要多看两眼。”
懂了,是个博爱的动物爱好者。就算我不是毛茸茸,紫衣也很喜欢,能体会到她的情绪。
“三太子,二郎神在门外。”
有仙丁来传话,还盘算着教导我的哪吒神色一变,眉梢轻挑,“只有杨二郎一个?”
“还有哮天犬。”
“我就知道这蠢狗也在。”
我一边吃一边拍马屁:“是的是的,三太子料事如神。”
“还不都是你沾花惹草。”
突然被他嗔怪,我一头雾水,“又是我的错?我招谁了?”
“蠢狗八成是来找你的。”
死鱼眼地看着哪吒,我有点气不过,伸出前掌,把他套在脖子上的乾坤圈转了一圈,义正言辞讲道。
“如果不是你把他打失忆了,我又怎么会捡到他,这缘分真要说,还是你给我招惹来的。”
“……”从理直气壮到底气不足,哪吒的脸色涨红,避开我的目光逼问,只拍开我的前掌,“让他们进来,看看那臭狗要干什么。”
嘁,没道理了,就转移话题。
我变回人形,对着水汽凝出来的镜子照了照,确保自己形象没什么差错。
哪吒绕着我走了一圈,“你干嘛这么注重衣着打扮。想给发财看啊?”
“作为过客般的主人,虽然我与二郎神是云泥之别,但也别太寒酸,至少做到精气神要好。”
“你不是害怕这种暴脾气的么,而且他还没脑子。”
“……”
到底要强调几次他没脑子哦,我扫过哪吒的面颊,他抬手生花,将一朵含苞待放的单瓣莲别入我的发髻中。
抬手抚弄这朵将开未开的花,我也习惯了这样,并不摘下。却又听到哪吒闷闷的声音。
“那蠢狗虽然讨厌,但他并不是注重外物的性子。金钱名誉地位相貌,不足以撼动他的好恶。他喜欢你,你就是丑八怪,他也稀罕。他不喜欢你,你美若天仙也得不到摇尾。”
意外于哪吒地这番评价,他的坦诚也是对哮天的另一种肯定。
“哪吒太子,你觉得,他讨厌我吗?”
哪吒撇过头,嘀咕道:“我又不是狗,我怎么知道。”
说这话时,他没看我。像是不想我继续追问这个好恶问题,某人腔调一转,拿我开始问罪。
“唐小龟,你不害怕这种性子了吗?你连我都怕了这么久,怕到现在,可你还有点期待见蠢狗,这对我公平吗?”
控诉着我的一些双标,哪吒的面庞闪过疑惑,还有落寞。
“可能是相遇太美好,心底里还是有着狗狗滤镜。”
“那我是输在一开始了?”
“哪吒太子和我的初见就不是很愉快,我咬你一口,你给我壳子撞个缺口。”
想起曾经还觉得有点胆战心惊,不过如今能这么坦然,与他提起当初压根不敢提的邂逅,我俩的关系到底是变得更亲厚了。
我不再是一味地想与他划清界限,也没有再带着摆脱冤孽的沉重心情。
“哼,蠢狗倒好,以一种受伤好接近的姿态靠近你……”
露出嗤之以鼻的态度,哪吒猛地停住话头,他似乎觉察出点什么,一拍自己的脑门,“原来敖丙是这个意思。”
怎么忽然提到敖丙了?
哪吒的桃花眼亮得惊人,领悟出的道理使得他更为神色复杂。
“不愧是在女人堆里摸滚打爬的泥鳅,他说你们喜欢会装柔弱,百依百顺的男人。还真是没说错。可笑我当时还觉得他脑子有病。”
“……”我嘴角抽搐,“你是要拜敖丙太子为师吗?如何与女孩子相处?”
“啧,这种事不用和他学,而且装柔弱与我作风不符!打死不做这等丢脸事。”
还挺有骨气。
随便吧,根本不清楚哪吒怎么思想劈叉到敖丙的教学上去了,不过师父肯交,也要徒弟愿意学。
这莲花明显不是乖徒弟。
约莫两刻钟,二郎神与哮天进来这莲花苑的范围。哪吒看到狗了,当即将我拨到自己身后,对着银发的男人调侃着。
“嘬嘬发财”
这叫狗的姿势,这贱贱的语调,想来他是没少招惹对方。
哮天犬哪能容忍自己的黑历史被哪吒调戏,当场面目狰狞地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