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五十章 你是不同的

听到我这一声发财,男人神色凌厉,满身戾气的样子能把我摁在地上摩擦,或者直接把我当成磨牙棒。

气势上已经完全压制我,如果他不是发财,我这会儿一定躲壳子里,根本不会与他对峙交流。

我不擅长与强势的男性相处,一种梅开二度既视感。

“我错了,是哮天犬,你好,久仰大名!”

鉴于当初和哪吒的相处,我当场认怂,很快清醒过来,不再用看发财的眼光去看他。

哮天很快来到我身前,个子快有两米高了。我仰视着他,被这气魄压得后退几步,后背靠在墙壁上,他一掌撑过来。

冷风刮起鬓边的发丝,我瞳孔紧缩,缩着肩头减少接触面,感觉他的胸肌要撞到我鼻子了。

被壁咚的我,用糊了鸡粪的鸡蛋勉强挡在面前,“犬爷,何事?”

“东西!”他黑着脸,将有着黑色尖锐指甲的手摊开在我面前。

这索要的姿势,让我联想到以前。

曾经我对着他摊手,他就会把爪子放上来和我握手。几乎我教什么,他都接受得很快,只要我做出开枪的手势,他就会顺势倒下,然后各种打滚求摸摸。

扔出去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丢到多远,他就会叼回来。完全不用担心,他一去不回。

我晃掉脑子里的过去,不明白道:“什么东西?”

“狗牌!给老子!”

“哦,哦,来,接着。”

我这话一说,他下意识地屈下膝盖,准备跪下听话。突然,哮天眼神一厉,恼怒地打开我的手。

由于手里还拿着鸡蛋,这一拍,蛋碎了一地。

将沾到少许蛋液的手放在裙子上蹭了蹭,我从袖子里摸出尚有余温的狗牌递过去。

哮天拿过狗牌,看着上面的发财二字,露出一种面对黑历史地狰狞表情。这对他来讲就是不堪回首的一段记忆,务必要毁尸灭迹。

他龇牙的时候,锋利的犬牙泛着寒光,我默默地凝神聚气,准备时刻防御。

咔哒一声,狗牌被他折断,哮天犬窝火地将断成两节的狗牌塞入腰带的兜里。

看这样子,他恢复后,也有着失忆时的记忆。难道他没有一点触动,不觉得那段时光还挺快乐?

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我壮起胆子,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命令道:“发财,砰——”

哮天身体一僵,高大的男人当即跪下去,准备躺下。一种惯性思维,是配合我完成的指令。

我露出惊喜的神色。

可惜的是,他跪到一半回过神,面色铁青,目露凶光地一把掐住我的脸。

我及时在面颊上用龟甲挡住,只不过他并没有用指甲刺我,反而让尖指甲收敛了,好像虚张声势一样。

只是看到我防御,他眼神一黯,眉头皱起。

“凭你也配?再命令老子,咬断你脖子!”他气急败坏地说着。

“……”

我的体贴小狗滤镜开始崩坏,发财是发财,哮天是哮天,还是回不来了。

那段回忆,只能说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我口齿不清地说道:“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不喊了。”

他暴躁地冲我呵斥:“不准叫老子发财!”

“知道了犬爷。”

“老子叫哮天!”

“哦,好的。”

“给老子叫一声。”

“……”

不是很懂他忽然降低下来的音量,但我点点头,喊了一声,“哮天大爷。”

“叫名字!谁让你喊大爷!”

“哮天!”

多亏了以前和哪吒相处的经验,这会儿还没被吓破胆。

男人的面色有所缓和,狰狞的表情一旦消失,犬牙就不显得森冷。

如果他现在是狗的样子,我那碎掉的滤镜,说不定并不会碎得那么彻底。

我压下想撸狗的想法,不知道该说什么。居高临下的哮天盯了我许久,随即又冷酷地转身。

“你最好给我忘记之前的事情,实在让人火大,我怎么会对着一只乌龟谄媚邀宠!”

“明白,那是失忆,算不得数。”

“我并不感激你救了我,没有你,老子一样能活。”

“嗯嗯,知道。”

“老子在灌江口真君府,欠你一次,以后会还。”

“倒也不必。”

“我哮天犬绝不欠你一只乌龟精的!”

“行吧,你高兴就好。”

说完,哮天又恶狠狠地离开,走的时候还踹了一脚挡路的小藕,我赶紧去哄那哭唧唧的藕。

藕顺势爬到我胸口,埋头撒娇,哮天的尾巴一翘,又回头凶残地瞪了一眼。

呃,没什么事的话,以后还是别见了。

恶犬驯服什么的,我并不是驯兽师,能和哪吒成朋友都是意料之外的事,而且一路过来也是劳心劳力的。

不对,哮天要是真有后代了,我还是能用这个人情去要只小狗的。

但现在冲过去说,能不能预定你的孩子,他一定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暂且把救他的人情存着,以后绝对不要主动招惹。他欠我人情,总比我欠他人情要好。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哪吒说我会被压制了,确实不是我擅长应对的,看哮天那凶暴的样子,我只想当个缩头乌龟。

……

“你说,前几天哮天犬来找你了?”

敖丙逗着小藕,手指随意地在人家肚皮上戳戳,漫不经心地问着,带着几丝对我的关怀。

有点关心,但不多。

“是的,凶巴巴地说欠我一个人情。”

“这不是挺好么。”

“敖丙太子,你不用开会了?”

“都几个月了,开完了,最近就是四海联络感情的内部会议。”

“你是觉得无聊,才来找我玩的吧。”

“怎么会,我想你了。”

信你,我就是猪鼻龟。

“既然欠人情,你可以好好把握一下,想想让哮天犬为你做什么。”

“没什么想要他做的。”

“你有,不过是太好人,说不出口。”

我问敖丙,我想什么,他说我想要哮天犬变成失忆乖狗的样子。是戳中了我的阴暗心思,想想不过分吧。

最近敖丙时不时来我这打卡,他来了就会看看小灵芝在不在。小灵芝来了,就会瞧一瞧哪吒在不在。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出大戏在面前上演,脑补了一些经典款三角恋。

“敖丙太子,你又看上小灵芝了?”

“可惜小灵芝眼神不好。”

“那你怎么还帮她表明心意?”

“总得让她看看李哪吒的真面目吧,光看脸不可取。”

我望着敖丙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每每回想起最初的怦然心动,都觉得自己也容易上钩。

对强势的人,我自带防御,对于温柔又会照顾人的,则是自动沦陷,颇有点白给的意思。好在我止损也快,不然也是敖丙鱼塘里的。

“敖丙太子,看脸不可取,看性格呢。”我端正态度问他,很是勤学好问。

听了我的话,敖丙面上的从容转为一种不确定的谨慎,他把手边的小藕用一片水花送出了堂屋,这里便只有我俩了。

“小龟,有中意的人吗?”

“没有。”

“类型呢。”

“温柔好相处的。”

“我近年来时常会冒出一个困惑,你正面回答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