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被滚烫的泪水洇湿,秦渊低垂看着她,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发颤。“你留下,玉贵嫔也留下,乌泱泱挤一屋子像什么样子。”
“玉贵嫔照顾即可,你若真放心不下,改日再来。”
沈霁心中哀伤,没心情再和她做什么表面功夫,转过头看了宜德妃一眼,嗓音冷淡:“宜德妃还是先回去吧,皇后娘娘这有臣妾照看便是。娘娘身子不适,不宜人多。”
“只是近日宫中事务恐怕要劳烦宜德妃多多上心些。”
陛下心意已决,丝毫不为她考虑,宜德妃只能强颜欢笑着向陛下福身:“还请陛下莫要太过忧心,臣妾这就退下了。”
说罢,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沈霁和皇后,恨恨离去。
殿内安静下来,秦渊才压下情绪,轻声说道:“有任何问题及时向朕禀报,缺什么尽管去拿。”
“是,臣妾恭送陛下。”
陛下走后,沈霁只留下了皇后身边必要的几个人,将多余的宫女都支了出去。
殿内人多就会拥挤,身子不适的人最喜静养,人声噪杂,不利于身心。
云岚为沈霁搬来一张圆凳,她坐在凳子上用温热的水洗净了帕子,又一点一点耐心地给皇后擦汗。
细致地将皇后面容的每一寸都纳入眼底,反复描摹,生怕忘记,想刻进脑海中一般。
她总觉得皇后娘娘就像悬崖上的蒲公英,稍微来阵风,就会散得渺无踪迹。
沈霁害怕,害怕皇后娘娘以后有朝一日真的不在了。
那她在宫中仅存的温暖,又要生生剜去一大块。
玉雅像妹妹,子昭是稚子,都需要她来细心照顾,为她们盘算。
唯有皇后——
像姐姐。
包容、安抚、懂得,照顾。
入宫快三年,皇后足够的好。
哪怕她和陛下之间发生这样的事,哪怕她将自己那些不好对外人言的心事说给她听,可作为名正言顺的正妻的她,也从来不会对她有半分的埋怨,不会有半分妒忌。
向来都是温柔开导,怜悯着每一个在命运里苦苦挣扎的人。
她是那么那么好的一个人,好到沈霁有时候都有私心,希望她能稍微自私一点,为自己考虑一点,这样就不必活的那么辛苦。
她是真的暗暗把皇后当成是自己的亲姐姐在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