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亮冷笑:“大周的蛀虫,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师爷,竟然也敢贪墨这么多银子,来人啊,将此人绑了压入大牢,待考绩完成后,再行定夺。”
考功人可以直接定夺一般小吏的功过,小吏若是有功,他们会酌情在其它的地方提上那么一笔,为的就是不让大周失去贤能之才,可若是有小吏犯了大错,可以直接打入大牢,只待考绩完成之后,一并定夺这些人是生还是死。
万循淼一听自己一辈子都出不了大牢,吓的身下一凉,直接尿裤子了,屋子里头飘着一股尿骚味,万循淼痛哭流涕地拉着曾士彦的腿:“大人,求您看在我们共事十年的份上,您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家里还有七八十的老母亲,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啊……”
曾士彦看着万循淼,这位师爷可谓是生了一个七窍玲珑心,若是用在正途上,以后也肯定是一位有作为的师爷,只是可惜了,这人非要把自己手中的权利用在给自己敛财上头。
“你跟在我身边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可你偏偏从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你以为你当这个师爷,为的就是你自己嘛?你是南郡县的师爷,你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南郡县,你从不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沉甸甸,相反,却用这些手段来替自己敛财,百姓可以让你上,也能让你下,就是这个道理。”
曾士彦望着万循淼认真地说道:“你能上,靠的不是那些乡绅富户,你下,靠的也不是那些乡绅富户,而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就是你的天,你不为他们考虑,他们今天能让你上,明天就能让你下,可惜你都不懂!”
万循淼像是被人抽走了筋骨一样,浑身疲软地摊在地上。
他好像依稀懂了。
他搜刮民脂民膏来的钱,一个铜板都没享受,又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了?这是不是因果报应?
万循淼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被人拖走,他在没喊一声,也没说一句话。
范子亮拱手对曾士彦行礼,很是尊敬。
“曾大人,刚才让您受委屈了!”
曾士彦摇头:“不曾,谢范大人出手相救。”